■本报特派记者 陈海翔

    今天的卢日尼基球场依然座无虚席，期待着球队晋级世界杯16强的丹麦球迷们，难免会回想起20年前的6月24日。

    1998年法国世界杯小组赛第三轮，在朗斯费利克斯·博拉尔球场捉对厮杀的丹麦和法国两队，所面对的形势与今天几乎一模一样：彼时积6分的东道主法国队已经提前出线，而积4分的丹麦队理论上还需要一分。不过稍有不同的是，由于同组积1分的南非末轮前净胜球比自己要少了四个之多，20年前的丹麦其实压力并不大，更况且，他们拥有劳德鲁普兄弟这样的欧洲瑰宝，而对手法国队的新核心齐丹则因鲁莽的红牌遭遇停赛。那一次，丹麦打了一场不错的对攻战，终以1比2不敌法国。而在波尔多，南非直到伤停补时才战平了沙特阿拉伯。丹麦携手法国出线，看似惊险，其实大局早已定下。

    历史会出现一些相似的场景，但细节的不同导致了剧本天差地别。2018年的丹麦承受的压力大得多。在现今的足球世界里，强弱差距正在不断缩小，C组分出胜负的比赛均是一球之差，北欧人要想把握自己的命运，必须争取从法国队手中抢分。为了这个现实的目标，即便牺牲进攻也无妨。

    丹麦球迷要感谢镇守最后一道防线的卡斯珀·舒梅切尔。尽管更换了半套阵容的法国队一直没有制造出太好的机会，但全场比赛丹麦门将一直保持着精神高度集中，第83分钟费基尔的一脚冷射是法国队最好的机会，舒梅切尔猿臂轻舒，用指尖将球挡出。零封法国，卡斯珀做到了20年前父亲彼得所没能做到的。赛前，彼得·舒梅切尔曾激励与自己同为丹麦门神的儿子： “20年前，我在与法国队一战中曾有机会牢牢抓住丹麦队的命运，但没有实现。现在你要在相同的情况下实现它，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当年，老舒梅切尔和队友们没能阻止德约卡夫和珀蒂的射门，但今天卡斯珀为丹麦拿到了一场宝贵的0比0。不用去关心索契的澳大利亚与秘鲁一战发生了什么，丹麦已经晋级了16强。

    这场平局让现场上万名身着红色球衣的丹麦球迷欣喜若狂，但欢庆晋级之余，来自童话王国的他们更愿意正视现实——如今丹麦队的整体实力远不及20年前的那一支， “当年我们拥有劳德鲁普兄弟、舒梅切尔，他们都是在欧洲豪门效力的明星。而如今这支丹麦队，可以算有一定质量，但距离传奇还很远。”丹麦球迷弗雷德里克表示，本国舆论最近对丹麦队主帅哈雷德并不满意，特别是在与澳大利亚的比赛之后， “我们当然希望球队能在俄罗斯走得尽可能远，但这或许需要更多的运气。”

    丹麦足球一向自视甚高，挪威人阿格·哈雷德自执教这支球队之初便已感受到压力。 “这是一个对足球非常挑剔的国家，丹麦人喜欢自称斯堪的纳维亚的巴西人。”曾经在丹麦、挪威和瑞典分别带队拿到顶级联赛冠军的哈雷德说， “这不是一份轻松的差事，即便我们在与澳大利亚的比赛中获得了胜利，球迷们或许依然会提出批评。”也许，晋级淘汰赛的结果会稍稍减轻丹麦舆论对哈雷德的不满，至少是暂时。而在世界媒体的眼中，这场沉闷0比0的罪魁祸首也应该是有更强实力的法国队。

    丹麦队能否又一次在大赛中书写童话故事？看起来可能性并不大。赛后身披丹麦国旗又唱又跳的球迷们，或许在不久之后又会对球队和主教练提出批评。有时候，拥有传奇的历史也是一种不幸，过往的荣耀成为一道标杆，而在今天的足球世界里，上演童话故事已经变得越来越不可能。

    （本报莫斯科6月26日专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