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2017年10月06日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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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闻

“DNA之父”詹姆斯·沃森博士:现在最大也是唯一的科学兴趣是治愈癌症

与中国携手突破“癌症治疗”的难题


    ■本报驻联合国记者 袁博

    10月2日,本报记者有幸专访了“DNA之父”、年届九十高龄的詹姆斯·沃森博士。这位在34岁时就荣获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的美国著名学者,如今最大的也是唯一的科学兴趣就是治愈癌症。他非常看好中国良好的科研环境,希望把自己最后几年的科学信誉放到中国来,与中国政府和科研机构携手突破“癌症治疗”这一困扰人类的重大科学问题。

    很多重大科学成果都离不开科研团队的集体力量

    在有着“分子生物学摇篮”之称的美国冷泉港实验室,满头银发的沃森身着笔挺的蓝底暗白格西装,显得特别精神。

    记者开门见山地问起了刚刚揭晓的2017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沃森说,三位获奖得主杰弗里·霍尔、迈克尔·罗斯巴什和迈克尔·扬对他来讲并不陌生,此前还曾来冷泉港实验室参加学术会议,并与自己有着深入的学术交流。在谈到三位美国科学家集体获奖时,沃森特别强调了学术团队在进行科学研究的重要作用,认为当前很多重大科学成果都离不开科研团队的集体力量。

    近些年来,基因疗法一直都被大家看作是治疗基因缺陷遗传性疾病的手段之一。1953年,沃森和弗朗西斯·克里克发现了DNA双螺旋的结构。两人发表在《自然》 杂志上仅1000余字的论文,清楚地向人们提供了了解遗传信息的构成与传递途径,此后,“生命的秘密”才逐渐被揭开,人类了解生命、探索生命的过程也更加清晰。

    “生命是一个很复杂的有机体,实验中只有一个细胞的设计和合成。”沃森说,“对基因的了解加深,能够让我们更好地去了解疾病、治愈疾病。”2015年诺贝尔化学奖的三位得主也因在“DNA修复的机制研究”而获奖。“三人的主要贡献在于分子层面的受损DNA修复以及基因信息保护。这一工作为人类理解细胞如何运作提供了基础理论。一个可能的应用是癌症治疗的新型疗法开发。”

    在和记者的交流中,沃森表示,他现在最大也是唯一的科学兴趣是治愈癌症,他希望在不久的将来人类能够治愈大部分癌症。“克里克和我研究了这个课题15年,之后我们两个就改变了自己的兴趣方向。克里克开始试图理解大脑的工作原理,而我的兴趣在于研究什么是癌症,以及如何消灭癌症。”在沃森年幼时,他亲眼目睹叔叔因为癌症而去世,而他儿子好友之妻不久前也因患癌而逝世,留下了年轻的孩子。“癌症是一件如此糟糕的事,而全世界的人类都在遭受癌症带来的痛苦,无人能幸免。”沃森说,这正是他试图攻克癌症难关的兴趣源头。

    希望在中国研发每个人都能支付得起的癌症疗法

    中国药学家屠呦呦凭借在青蒿素上所做的贡献荣获2015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也成为第一位摘得该奖的中国科学家。谈到这一点,沃森除了肯定屠呦呦在人类健康方面所做的巨大贡献外,还高度称赞中国女性科学家在科学界所作出的突出成就。因为迄今为止,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共颁发108次,曾获此殊荣的女科学家仅有12位。    

    谈到即将在深圳成立的以自己名字命名的“乐土沃森生命科学中心”,沃森兴致高昂地对记者说,“未来计划在中国成立的这个新的科研机构,将着重研究癌症。”他还向记者透露,之所以远赴中国建立“沃森生命科学中心”,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觉得“癌症在美国几乎成了‘摇钱树’,每个人都想借此赚钱”。沃森感叹道:“当你只想着赚钱时,就很难改变现状。”在他看来,美国的医药界和金钱捆绑得太紧。“一个医生应该想着如何治愈患者,而不是只想着赚钱。”沃森说,中国整体实力正在上升,是研究癌症一个很好的机会,“我希望能够在中国研发每个人都能支付得起的癌症疗法。我们正在努力让癌症治疗更加便宜、副作用更少、人们痛苦更少。”

    为了这个新的生命科学中心,沃森专程在今年3月底展开了自己的第四次中国之行。谈及此行的体会,沃森表示中国的巨大发展变化令他惊叹,中国政府和科研机构如此重视“癌症治疗”这一困扰人类的重大科学问题,也让他觉得自己远赴中国非常值得。“我想要成为这个新机构的一部分,这样我可以发挥自己的影响力。”据了解,“沃森生命科学中心”的研究方向是基于基因组的癌症精准医疗。而曾担任“人类基因组计划”美国首任负责人的沃森表示,该中心将按照美国冷泉港实验室的标准,引进千名科学家、设立20个科学实验室,他本人也将在该中心正式运作后投入一半时间在中心办公,参与中心的维护与运营。

    沃森向记者表示,非常看好中国的崛起以及中国良好的科研环境,希望把自己最后几年的科学信誉放到中国来,利用自己在生命科学界的号召力,邀请亚太乃至全球其他地区的科学家一起共事,和中国的发展一道前行。“很有可能在不远的将来,‘沃森生命科学中心’也会产生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获得者”。

    个人的两大爱好是思考和网球

    1953年,年仅25岁的沃森和37岁的克里克发表的千字论文,解开了人类遗传学的秘密———DNA双螺旋结构,同相对论、量子力学一起被誉为20世纪最重要的三大科学发现,在此之前,人们还没有确信是DNA掌握着遗传的密码。1962年,年仅34岁的沃森与克里克、莫里斯·威尔金斯一起荣获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

    谈及这项让自己赢得科学界赞誉的发现时,沃森谦虚中带着骄傲地表示,“我们很幸运,因为它对我们来说没有那么难。”

    因聪慧过人,沃森在15岁时就开始就读芝加哥大学,曾经痴迷于观鸟的他,此后将自己的兴趣转移到DNA之上。“很幸运我15岁就上了大学,如果18岁才上大学,会赶不上发现DNA结构。”在1968年至2007年的40年间,沃森任美国冷泉港实验室主任,将濒临倒闭的实验室扶持成世界“分子生物学摇篮”,成为全球最好的实验室之一。沃森在2012年被美国《时代周刊》杂志评选为美国历史上最具影响力的二十大人物之一。

    目前作为美国冷泉港实验室名誉主席的沃森,仍然在该实验室保留着自己的办公室,他说自己每天都会去办公室,会见来自世界各地的科研工作者。据了解,每年都会有来自全球的逾万名业界人士慕名前来冷泉港实验室学习、进修和交流。

    在谈及自己时,沃森透露了自己平生的两大爱好:思考和网球。“思考让我保持依然敏捷的大脑。”沃森表示,能在生命科学领域取得的巨大成就,正与自己勤于思考和善于思考密切相关。而网球是他唯一参与的运动,虽年届九十高龄,却依然坚持每周都去网球俱乐部打网球。沃森还特意向记者展示了一副费德勒亲赠的球拍,还拿着球拍与记者合影,看来他也是瑞士球王的铁杆球迷。

    精力充沛的沃森显然对自己目前的身体状态很自豪,“我现在还能慢跑,并且还能快速地跑步上楼梯。”他笑称,“这也许与我良好的基因有关吧。”看来与沃森对话,还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本报纽约10月5日专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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