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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5-20 第27,966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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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版:文化

《庆余年第二季》开播,央视及视频平台热度创新高

喜感开局,理想主义初露真容

《庆余年第二季》上周回归,点燃等待了近五年的观众们的热情。
       ■本报记者 王彦
      
       由猫腻网络小说改编的《庆余年第二季》上周回归,点燃等待了近五年的观众们的热情。酷云实时数据显示,央视八套一开播收视率即破2.23%,领跑同时段全频道;该剧在腾讯视频热度值破33636,也创下平台热度值历史最高纪录。
      
       《庆余年》的故事围绕一个名叫“范闲”的青年展开。他既是站在未来视角、有着高智识的闯入者,也是身怀秘密、与各路人马牵涉颇深的庆帝之子。编剧王倦介绍,剧作的第一季介绍故事的世界观与主要人物,内核是范闲发现世界真相、想要寻找自我的过程;新的一季故事开始走深,范闲想为他所身处的世界向善改变付诸行动。
      
       周末更新的剧情里,画面为老金头翻成黑白,时间暂停那一刻,“梦回滕梓荆”也好,为“王法总得让人看见”的热血台词触动也罢,激起无数观众反响——《庆余年》这个大IP吸引人的底牌,是古往今来人们对于理想主义的追求。喜感开局后,更深层次的情感体验、理想主义初露真容。
      
       主角的“不爽”,才是不变的“配方”
      
       续集难工似乎已是国产剧界的集体难题。难在前作口碑在先,难在观众品位升维,难在空窗期里同类型作品造成的审美疲劳。一部合格续集要被观众认可,延续“配方”仅仅是第一步。
      
       回首《庆余年第一季》,一边是范闲的插科打诨举重若轻,一边是封建皇权世界的谋略和抗争。随着“现代思维闯入古代世界制造的反差感”新鲜度衰减,观众品出故事真正的涵义与好处,并不是在范闲身份背景、智识背景制造的“爽感”,也不是猫腻原作赋予主角的各位“富爸爸”托着他于权力中心一路披荆斩棘。恰恰相反,主角的“不爽”、那些他的至暗时刻才是。比如滕梓荆的离去,当身边人都说“死的不过是个护卫”,范闲内心对追求人人平等的新世界的渴望达到极致。
      
       《庆余年第二季》前几集又有一个“无足轻重”的人死在范闲眼前。老金头,一名双手长茧、脚踏黄泥、满目茫然的菜农,被管事太监罚得倾家荡产,唯一的女儿流落风尘。以范闲的身手,当街手刃凶手并非不能,而是不为。作为这世界的外来户,他深知造成小人物蝼蚁般悲剧的绝非一两个恶人,而是那世代沿袭的皇权规则。只是,以一己之力要撼动这习以为常的规则,要推翻天下人默认的理念,谈何容易。曾经,范闲的母亲叶轻眉努力过。她留下的碑文上有一句“无不白之冤,无强加之罪,遵法如仗剑”,这源于叶轻眉所追求的法治社会,她当初成立鉴查院即是在异世界抛下了锚,最终为此付出生命,理想搁浅。如今,和母亲拥有同类灵魂的范闲以现代文明的思维孤身挑战庞大的封建权力,没有“爽文”降解后的易如反掌,每一步其实都在刀尖行走。
      
       该剧主演张若昀说,第一季中,初来乍到的范闲遇见母亲留下的石碑,虽认同但更觉碑文所述过于理想化;第二季,他在困局中渐渐走向和母亲一样的道路,“为世界的改变而努力,哪怕改变一丁点也是好的”。范闲的故事并非全胜叙事。认准了这条准则,《庆余年》系列想要勾勒的赤子心方显重量。而无论境遇,始终不弃对理想的追逐,主角在逆风行船时的“不爽”,也才构成了第二季延续第一季的不变“配方”。
      
       群像的“精神图鉴”,观众共情的空间
      
       知名导演郑晓龙有个发人深省的说法:“古装剧也要有现实主义精神。”现实主义不同于现实题材,它是一种创作手法,剧作的优秀与否不在于主角是否身穿当代服装,在于是否恪守了现实主义创作手法。“古装剧也要从真实的人、事、物的逻辑出发,通过对当下和过往两种时空的把握,呈现其发展轨迹和规律,触发人们对现实生活的观照。”换言之,古装剧如何找到古代人物、虚构角色与当代观众的情感联结点,决定剧集能引发抵达多大的共情空间。
      
       《庆余年第二季》,出使北齐后回归的范闲以“假死”之招回到南庆。沿途的光怪陆离制造大量笑料,不过,事情从第四集起图穷匕见,曾经只负责喜感的一些配角在困局中开始“成长”。从网友的评价不难看出,群像的“精神图鉴”,与观众有共情的联结点。
      
       言冰云父子有一场重头戏。父亲问,难道你忠于国不是忠于君。儿子答:国高于一切,帝王固然身系天下,但个体终究没有国重要,“家国至上,不是您教我的吗”。如果说范思辙的“求认可”让现实中的青年人感同身受,那么言冰云的反驳、“忤逆”带来了更深一步的价值共振。
      
       王启年的变化亦被观众看在眼里。身处风云诡谲的鉴查院,审时度势与利益优先曾是他生存法则的一体两面。第二季中,邓子越与检蔬司暗通款曲,被“打点”的王启年破天荒上缴银票,为救济困苦的百姓。他的选择既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觉悟,何尝不是在范闲影响下“为生民立命”的觉醒。
      
       这组群像在嬉笑怒骂间生出成长的弧光,回答着“人生该怎样度过”的问题,激荡着“构建理想世界”的赤子心。那天,鉴查院里气氛凝重,范闲提问众人,是否记得入仕时的初衷“求吏治清明,保百姓安宁”。一代一代,世界会更迭。剧中人所求,也是剧外观众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