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范昕
      
       戈雅一连八幅杰作逐一悬挂于黄色展墙，这是戈雅画作中常见的主色调，墙纸纹理呈现明显的油画笔触；提香、鲁本斯等多幅神话题材人体画聚在一起，营造出一个神秘展厅，呼应着普拉多博物馆最著名的历史片段之一“秘室”的设立……
      
       看着双方灵感碰撞的策展方案照进现实，正于浦东美术馆忙着为“光辉时代：普拉多博物馆中的西班牙往事”特展进行布展最后调整的西班牙普拉多博物馆馆长米格尔·法洛米尔·福斯，嘴角泛起微笑。这个展览将于明天与观众正式见面，是普拉多博物馆在中国举办的展览中规模最大的一次，且全球仅此一站。浦东美术馆是一座年轻的艺术机构。尽管如此，福斯昨天接受本报专访时坦言，这次携手虽“冒险”却“非常愉快”“充满惊喜”，特别强调“等中国观众走进展厅欣赏展览，一定会确认我的这种判断”。
      
       谈展览：用艺术讲述西班牙往事
      
       “光辉时代”特展汇聚普拉多博物馆馆藏的70幅油画真迹，其中16件作品首次离开西班牙，9件首次离开普拉多博物馆，超半数作品首次亮相亚洲。借由此次展览，福斯希望展现普拉多博物馆馆藏的两重意义。一方面，作为全世界最重要的欧洲艺术收藏馆之一，普拉多博物馆带来的展品本身在欧洲艺术史上具有重要价值，它们中有很多出自耳熟能详的世界级名家，是他们最具代表性的绘画，可谓属于全人类的艺术瑰宝。另一方面，作为西班牙国家级博物馆，普拉多博物馆也想呈现馆藏与国家历史、社会、经济等紧密的关系，用艺术讲述西班牙往事。
      
       以八幅作品构成专属单元，戈雅成为此次展览展出作品数量最多的艺术家。这位横跨18至19世纪的西班牙艺术巨匠，因将现代性引入绘画而在欧洲画坛举足轻重，为后世艺术家提供了无限灵感。福斯透露，普拉多博物馆是世界上藏有戈雅作品最多的博物馆，占其存世约五百件油画作品中的百余件。有意思的是，普拉多博物馆开馆之时，戈雅很可能是唯一看着自己作品上墙的画家。“在戈雅相当长的创作生涯中，我们选取了他不同时期最具代表性的一些画作，尽量向中国观众展现他完整的艺术历程。”例如，《托比亚斯和天使》尚存古典主义风格的影子；《阳伞》作为为设计宫廷挂毯而创作的画稿，显露出步入成熟期的个人风格；在《画家弗朗西斯科·巴耶乌》中，以高超技巧精确捕捉人物外在特征与内在情绪。
      
       “整个西班牙艺术的风格与特性其实无法概括。西班牙艺术名家大多呈现出不同志趣与画风。”福斯举例道，以《宫娥》为人熟知的委拉斯开兹，从技术上来讲，更加完美主义。而戈雅绘画更加自由，更多追随自己内心的激情或是感觉。众名家各有千秋的艺术魅力都有待观众在展览中细细体味。
      
       在福斯看来，肖像画，尤其是西班牙历代王室多位重要君主的肖像画，为中国观众掀开西班牙往事最为直观的书页。这些肖像凸显了当时西班牙领土内风靡一时的时尚趋势，也体现西班牙的社会多样性。他特别指出，鲁本斯的《马背上的费利佩二世》和委拉斯开兹的《穿猎装的费利佩四世》是其中最值得关注的作品，“费利佩二世和费利佩四世都是伟大的艺术收藏家，如今普拉多博物馆的许多收藏，都有赖于这两位君主”。
      
       备受中国观众期待的普拉多博物馆“镇馆之宝”——《宫娥》，虽无法来到中国，此次展览却特别以展线尾声索罗拉笔下的《女演员玛丽亚·格雷罗扮演的“傻姑娘”》致敬《宫娥》中的公主形象，委拉斯开兹对索罗拉也可谓影响深远。
      
       谈合作：面对新机遇与挑战共同进步
      
       最近一段时间，福斯先后到访了香港、北京、上海等地，感受到整个中国的浓烈艺术氛围。“这不仅仅在于大众对于从古典艺术到当代艺术的一种兴趣，也包括很多艺术机构新成立，很多展览新开。”福斯认为这是一种颇具活力的艺术氛围，“正是在这样一种契机之下，普拉多博物馆来到中国，来到上海。这对我们不仅重要且具有意义。”这是普拉多博物馆自2007年先后于中国美术馆、上海博物馆办展之后，再次与中国的艺术机构合作办展。
      
       此次展览不仅是一场艺术的盛宴，更是中国与西班牙文化交流的美好见证。尽管跨国合作展览的两家艺术机构有着不同的历史、地域、特色等，福斯说，全球艺术展览界都在面对包括科技飞速发展在内的很多新机遇与挑战，不断更新展览呈现的方式。双方在展览推进过程中有很多可以谈论之处，也一起学习到不少新东西，在共同进步。他特别提到：“浦东美术馆团队的专业程度，让我们感到十分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