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范昕
龙虾形“电话”,玻璃面“鸟箱”,趴在地面的雕塑,长出尾巴的沙发……穿行于昨天正式亮相浦东美术馆的开年大展“百年狂想:苏格兰国立美术馆的超现实主义杰作”,会与形形色色脑洞大开的艺术作品相遇。人们或许并不能确切分辨作品表达的究竟是什么,但很难不被作品中澎湃的想象力所感染。这股创作浪潮,竟然始自百年前诞生的超现实主义。
今年恰逢安德烈·布勒东的《超现实主义宣言》发表100周年,苏格兰国立美术馆将百余件馆藏带到上海,促成这一中国迄今最全面的超现实主义展览。这些作品囊括超现实主义的多位奠基人和先锋大师,如萨尔瓦多·达利、雷尼·马格利特、马克斯·恩斯特、胡安·米罗、利奥诺拉·卡林顿、多萝西娅·坦宁等。所有展品皆为初次在国内展出,以绘画、雕塑、拓印、拼贴、摄影、手稿和书籍等多种媒介形式交织呈观,展现布勒东所言的“震慑人心之美”。
超现实主义指的其实并不是一种风格。苏格兰国立美术馆现当代艺术馆长西蒙·格罗姆坦言,“超越现实”可谓超现实主义的字面意思,其灵感来自梦境、非理性、无意识和想象的世界。“它让我们能够做梦,想象出尚不存在的世界,因而对人类具有深刻的意义。这也是为什么我认为在20世纪的先锋艺术中,超现实主义对整个社会和文化的影响最大,涵盖了电影、时尚、文学和广告等各个领域。”
展览让人们看到,基于各自不同的经验与偏好,超现实主义大师们的艺术表现各有千秋。胡安·米罗的画俨然视觉版本的自动化写作,往往是他在出神状态下的即兴涂鸦,此次展览集中了四幅。创作于1925年的《加泰罗尼亚农民的头像》,是米罗代表作之一,以简约的形式表达了自己对加泰罗尼亚农民血统的自豪。同他另一幅画作《母性》一样,米罗将人物的形象化为传统的红色加泰罗尼亚帽子、两只眼睛和一把胡子,通过十字相交的线条构成,展现精神深度与图像简约之间的独特平衡。作品名称只是米罗给看画者的建议,他的画同样鼓励不一样的想象。
雷尼·马格利特以其独特的写实手法构建了一个超现实的世界。例如,《险恶的天气》是以夸张手法画下看到的三朵云,《魔镜》用一面普通的手持镜照见图像与文字之间的神秘联系。马格利特对通过如米罗般“自动”的手法进入梦境兴趣不大,他更喜欢探索不和谐乃至令人不安的梦境世界,常常以如基里科般一板一眼的现实主义风格进行绘画,让看似平淡的绘画方式与所绘的非凡之物之间形成巨大的反差。
红色展台上的一只白色龙虾形老式电话,可谓展览中最为吸睛的一件作品。这是萨尔瓦多·达利的《龙虾电话》,超现实主义最著名的作品之一,通过改变日常物品,赋予其新的象征意义,恰为典型的“辅助现成品”。1938年初,达利曾用一只真的龙虾制作龙虾电话。同年7月,他又用石膏为一位英国赞助人的住宅制作了真能使用的龙虾电话,石膏龙虾与电话听筒完全贴合,这件作品便是其中一件。
通过这次合作,苏格兰国立美术馆与浦东美术馆致力于将超现实主义的精髓传递给更广泛的受众,促使艺术与文化在跨国交流合作中迸发出新的火花。展览不仅仅是对超现实主义的完整梳理,更通过超现实主义大师们天马行空的奇思妙想,期待点燃当下观众的想象力,探讨100岁的超现实主义如何在今天获得更多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