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宣 晶 实习生 孙彦扬
      
       “《无径之径》缘起于中国上海，在欧美各地巡演后，如今又回到了创作灵感的诞生地，仿佛走过了‘灵魂之旅’。”国际知名舞蹈家阿卡什·奥德拉说。作为第22届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参演节目，由这位英国印度裔舞者与中国舞者胡沈员共同编创并表演的现代舞《无径之径》日前在上海国际舞蹈中心大剧场迎来亚洲首演。这部作品由上海国际舞蹈中心剧场及全球7家顶尖艺术机构联合委约制作，以现代艺术形式诠释《西游记》，着力刻画玄奘西行取经的艰辛求索，彰显文化的碰撞与交融，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这已经是阿卡什第四次来到上海。在他眼中，这个城市有着特别的活力，观众对舞蹈充满爱与激情。趁着演出间隙，他来了场City walk，探访艺术空间，打卡城市地标。而这次上海之旅，又给他的创作带来新的灵感。阿卡什表示，他的下一部作品将融入汉字的元素。“我在跟中国同行的交流中发现了汉字的魅力。我想用肢体表现文字中蕴藏的哲思，也希望能带着新作品重返上海，与观众们对话分享有趣的生活感悟。”
      
       文化交流碰撞出美妙火花
      
       “上海是一条永不止息的河流，它不断地形塑、移动与变化，包容着一切，直至抵达海洋。”阿卡什说。自创生之初，《无径之径》便与上海密切相连，得到资金、场地、技术、宣传推广等多方面的助力。2019年，这部作品在上海举行全球发布活动，申城观众成为第一批目睹宣传片的幸运儿。2020年在澳大利亚首演后，它赴英国、加拿大、法国等地巡演，终于在2023年重回申城。“站在这个舞台上，我能感受到全体观众都共同起舞。”阿卡什说：“艺术的根基永远是‘爱’！”
      
       “中国观众对西游故事熟稔于心，如何将它改编成适配当代语境的舞台表演，很有挑战性。”阿卡什告诉记者，自己专注印度传统舞蹈——卡塔克舞的表演，而胡沈员是跳民间舞出身，最终两人在现代舞里找到了灵魂契合点。他们都精于肢体表达，擅长手型与表情方面的细微处理。“在我看来，中印文化碰撞出的火花美妙至极，而文化的交流融合更像是在创造一种美丽的哲学。”阿卡什认为，在舞蹈创作中，纯粹的肢体交流超越了国家与文化的边界，而丰富的精神交互则成为古老文明的当代注脚。
      
       舞台上，玄奘问道西行，串联起两个相邻的古老文明，尝试为不同文化的融通难题提供解决方案。“《无径之径》属于每一个人。我们用舞蹈与世界对话，探讨人类的生命旅程。”阿卡什为作品起名为《Samsara》，意为“生命的循环”；中文名字则是由胡沈员提出，所谓“无径之径”就是于困境中开辟穿越时空的道路。
      
       灵感之城带来连连惊喜
      
       2017年在沪编排《无径之径》，2018年带来独舞作品《上升》，2019年《喃喃低语2》与《墨印》亮相舞台，并与舞者相约在艺术工作坊……虽然阿卡什对申城已不陌生，但散落在街巷楼宇间的吉光片羽仍让他惊喜连连。在上生·新所，阿卡什被茑屋书店二楼的艺术空间吸引，翻阅起一本记述、展示印度文化的厚重画册。在刘海粟美术馆，阿卡什在一幅描绘手部特写的画作前驻足久留，最后情不自禁跳起“手舞”，融入那一方奇幻世界。这几天，第17届上海青年美术大展正在刘海粟美术馆展出，中外艺术家隔空相遇，迸发活力。
      
       在阿卡什的眼中，上海不仅是艺术之都，还是令人向往的生态之城。他漫步在孙科别墅的主楼与绿地间，体悟贯穿百年的文脉延续。富有年代感的历史建筑、跃动的喷泉水流、盛开的鼠尾草都成为舞蹈伴侣，激发别样灵感。阿卡什细数园区内种植的荷花玉兰、琴叶榕、肾蕨等植物，而后比划出身体吐纳的舞蹈动作，仿佛与上海同呼吸。“植物能让一座城市得以呼吸，创造出健康的生态系统，这一点对人类来说至关重要。”他在自然与城市间寻找着平衡点，“在混乱与无序中，我们常常能发现奇妙的秩序，那正是最令我魂牵梦萦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