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之人,随地称国,殊方异俗,遥举总名,语其所美,谓之印度。……印度种姓族类群分,而婆罗门特为清贵。从其雅称,传以成俗,无云经界之别,总谓婆罗门国焉。(《大唐西域记·卷二·印度总述》)
如师觉月在《古汉语中的印度译名》(1948)里所说:“从中可知,印度人自己对印度作为一个整体并没有一个通称。”
作为一个整体的“印度”是外界命名的。季羡林等《大唐西域记校注》释:“印度之名,起源于梵文Sindhu一词,此字本义为河流,后又专指今之印度河。公元前六世纪,操伊朗语的波斯人从西北方侵入印度,首遇此大河,便以该河名Sindhu命名其所在地。后来此名进而成为外民族对整个次大陆地区的总称。”伊朗语中,这个词被读作Hindu,而“希腊人因波斯人而知有印度,但希腊语中无h音,故他们称印度河为Indus,印度人为Indoi”。后代语音变体包括India、Indi、Indos等。
《大唐西域记校注》进而解释,印度人自称其本土,有早期佛典及阿育王石刻中的“Jambudvīpa(赡部洲)”,这是在公元前四世纪前后。但是,赡部洲在《往世书》中可指整个世界,在佛典中则为四大部洲之一。再后来,印度自称“Bharatavarsa(婆罗多王统治的区域)”,是赡部洲中的九个(或七个)疆域之一。“特为清贵”的婆罗门,是生灵之首。婆罗门国的称谓即由此而来。在我国,隋代已开始出现此名。
师觉月在他的论文中,为印度的各种中文名字建立了联系。印度语言中的Sindhu,至伊朗语言中的Hind-,继而分化为:月氏语言作Induk(a)“身毒”,系张骞在大夏国获知——演为龟兹语、突厥语中的Indäk(a)“印特伽”(近来有研究认为“印特伽”系粟特语)——Induk和Indu“印度”由此而来;而另一路Hinduk(a)和Hindu则化身汉语文献中的“天竺、天督、天笃、贤豆、悬度”。到了唐代,玄奘定名“印度”,而沿用至今。
(综合整理/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