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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4-01 第26,821号

上海报业集团主管主办·文汇报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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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版:文化

《咖啡文录》《近代上海咖啡地图》《上海咖啡文化与城市品格研究》等陆续出版,回眸上海城市文化发展史,学者认为——

咖啡馆既是都市生活的象征 也是推动新文学发展的孵化器

◆上世纪30年代,位于上海虹口的公啡咖啡馆。公啡咖啡馆去年重返多伦路。 ◆1927年的咖啡广告。 制图:冯晓瑜
       ■本报记者 许 旸 实习生 江玉娇
      
       如今,上海街头巷尾遍布着风格各异的咖啡馆,香醇气息让这座城市充满活力。事实上,自19世纪中叶进入上海后,咖啡便不断融入城市的肌理,到了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咖啡馆已是上海城市生活的日常风景,咖啡文化既是都市摩登生活的象征,也是推动新文学发展的孵化器。
      
       咖啡究竟与近百年来海派文化有着怎样千丝万缕的关联?在“海派文献丛录” 《咖啡文录》《近代上海咖啡地图》两本书中,收录了晚清至1949年间刊载于各报纸杂志书籍上与咖啡有关的文章,记录了20世纪上半叶上海对咖啡这种舶来品饮料的认知、接受和喜爱,汇集了上海文化人所写的关于咖啡馆的各类文字,是研究近代上海乃至中国咖啡文化史的重要文献。
      
       此外,《上海咖啡文化与城市品格研究》《咖啡文化与近代上海》《咖啡文化与当代上海》等专著也将陆续出版。首次举办的“上海咖啡文化周”日前启幕,让我们共同回顾这座城市与咖啡的不解之缘。
      
       咖啡馆里也有着红色文化在激荡回响
      
       上世纪20年代,越来越多咖啡馆出现在上海街头,40年代后期露天咖啡摊涌现。在霞飞路(今淮海路)一带,特卡琴科、DDS、文艺复兴、君士但丁、巴尔干等咖啡馆云集。其中,上海虹口的公啡咖啡馆更是有名,鲁迅与左翼作家多次在此开会筹备成立左翼作家联盟。
      
       夏衍的回忆也是有力佐证——“我记得左联第一次筹备会议,是1929年10月中旬,地点在北四川路有轨电车终点站附近的公啡咖啡馆二楼,参加者有潘汉年、冯雪峰、阳翰笙、钱杏邨和我等10个人。”又说:“筹备会一般是每周开一次,有时隔两三天也开过,地点几乎固定在公啡咖啡馆二楼一间可容十二三人的小房间。”
      
       去年底,公啡咖啡馆回归多伦路。与公啡咖啡馆一起开业的公啡书社里,陈列着红色文化主题书籍和文创产品,可视作约90年前沪上红色文化的激荡回响。
      
       1929年10月开业的西门书店,也是一家与“左联”有关的进步书店,由创造社的主要成员之一周全平开设,开业不久后就附设了咖啡座,是上海最早有咖啡座的书店,也成为无产阶级左翼作家光顾的“地标”。华东师范大学中国现代文学资料与研究中心主任陈子善教授考证认为,那个年代很多作家和文学青年都把咖啡馆视为会友谈事的理想场所。
      
       文人墨客青睐的咖啡馆,成为时髦男女摩登生活风向标
      
       上海人口中“吃咖啡”一词常可听到,有学者分析,咖啡文化融入海派底蕴,一来是上海接触西方文化较早,追求时尚,兼容并蓄;二来喝咖啡这种饮食方式与上海人骨子里的生活态度相当契合。八十多年前,影戏院、跳舞厅、咖啡馆构成了城市摩登生活的风向标,咖啡馆在文人的日常文学创作中占据越来越重要的位置。
      
       许多文艺界人士首选咖啡馆为聚会地点,并以此为题材,诞生了田汉的独幕话剧《咖啡店之一夜》、徐讦的《吉卜赛的诱惑》等作品。无论是上海北四川路“上海珈琲”、霞飞路“文艺复兴”和DDS,还是亚尔培路上“巴塞隆那”和“塞维纳”等,都是新文学作家经常光顾之地。
      
       陈子善举例谈到,已经公布的作家傅彦长日记中一再记下他到咖啡馆广交文友的情景,畅销小说家张资平开设的蒋光慈、叶灵凤等常去的“上海珈琲”,张若谷、曹聚仁等先后出没的“文艺复兴”,还有冯亦代写夏衍在静安寺路DDS里疾书他的 “蚯蚓眼” 杂文……更有林语堂、庐隐、张竞生、徐仲年、柯灵、戈宝权等文化界名流,均有关于咖啡的文字存世。
      
       不仅是新文学家,擅长旧体诗的文人墨客也青睐咖啡馆。比如,“小报状元”高唐1947年写的七律《咖啡座上》里,如是描述喝咖啡的场景——“花气烟香互郁蒸,今来静坐对娉婷。三冬恒似中春暖,一饮能教百虑乘。”林庚白写于1933年的《浣溪沙·霞飞路上的咖啡座》中,“破睡咖啡无限意,坠香茉莉可怜生,夜归依旧一灯莹”也呈现了文人笔下咖啡馆独有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