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陈海翔

    周二下午，常昊刚刚宣布完第20届“农心杯”世界围棋团体锦标赛第11场比赛正式开始，便来到研究室里与老朋友李昌镐碰面。这对被媒体称为“绝代双骄”的中韩顶级棋手几乎代表了现代围棋的一个时代，也难怪“石佛”刚寒暄完就冲着常昊说道，“时至今日，我都经常想起我俩在世界大赛决赛中对弈的场景。”

    在围棋界，李昌镐曾是不可战胜的象征，第六届“农心杯”最后时刻，他凭借一己之力实现五连胜、助韩国队逆转夺冠的奇迹至今仍让棋迷津津乐道。而这一次，作为韩国代表团团长的他却不得不为中国围棋的日益强大而伤透脑筋。两位名宿见面短短四个小时后，党毅飞九段便以一目半的优势击败朴廷桓九段，帮助中国队夺得本届“农心杯”冠军，此时中国队尚有辜梓豪、时越、柯洁三员大将还未出场。

    “在顶尖棋手方面，中韩两国目前旗鼓相当，但接下来的一流棋手方面，我们的厚度要比韩国强很多，而且都很年轻。”中国围棋队总教练俞斌表示，“现在的状况是，每过一年，我们就会扩大对韩国围棋的优势。”

    世界冠军太多成为幸福的烦恼

    1997年出生的柯洁、1994年出生的党毅飞、1991年出生的时越、1996年出生的范廷钰，再加上1998年出生的辜梓豪，中国队以这样一套年轻阵容出战本届“农心杯”。赛事前两个阶段，中国队先锋范廷钰接连将七位日韩棋手斩落马下，随后韩国队主将朴廷桓击败了范廷钰和日本队主将井山裕太，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第二位登场的中国棋手党毅飞终结了所有悬念。

    这场比赛开始前，李昌镐用自己当初的五连胜来为朴廷桓鼓劲，“只要调整好，奇迹并非不可能发生。”前辈的鼓励令朴廷桓自信满满，但这位韩国现今最顶尖棋手没能跨过第一关。

    “比赛开始前我就很有信心，因为我觉得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有能力终结比赛。”党毅飞的话很有气势，最终也兑现为现实，“正是因为有强大的队友做后盾，让我坐到棋盘前更有底气。”党毅飞的底气源自中国围棋近年来的傲人战绩。据统计，2013年以来，韩国仅有朴廷桓、金志锡、姜东润三人共加冕四次世界冠军，而中国棋手同期所获得的成绩是豪取二十二冠。

    太多的世界冠军也让俞斌在为本次“农心杯”组队时犯了愁，“以前的规定是只要世界冠军就能免选直接进队参赛，但是因为中国围棋这些年来世界冠军实在太多了，所以从去年开始，我们不得不规定世界冠军参加‘农心杯’的免选名额只有三个，另两个人无论是不是世界冠军，都必须参加预选赛。党毅飞今年就是通过预选赛才进入了阵容。”

    人才厚度源自完善的培养体系

    “韩国队的顶尖棋手，如朴廷桓、申真谞这几位非常厉害，但接下来就没什么人了，中国围棋在这方面要强得多。”夺冠之后，党毅飞对中国围棋的未来显然充满信心，“在当今的中国围棋界，我的年龄已经算大的了，后面1998年出生的棋手、甚至00后冒尖的新星有一大批，用不了多久，世界围棋就将是他们的天下。”

    今年2月15日，1998年出生的杨鼎新夺得第23届LG杯世界围棋棋王战冠军，这是中国棋手在近十届LG杯中第八次夺冠，也让中国围棋界的“98四杰”（辜梓豪、杨鼎新、谢尔豪、李钦诚）中的三人收获了世界冠军头衔。除这四人之外，1999年出生的许嘉阳、2000年出生的陈梓健等新锐棋手也正加速成长。

    中国围棋为什么会在人才方面获得如此厚度？俞斌将其归结为完善的培养体系，“近年来AI的进步，以及国内竞争体制和升段制度进一步完善，围棋道场也繁荣发展，中国围棋形成了一个比较完善的体系，这让我们在人才储备上有了优势。现在中国围棋不存在接下来要重点培养谁的计划，无论是大家说的‘98四杰’还是后面的优秀棋手，都能在现有的体系内获得提高。只要能继续营造良好的竞争环境，将培养体系维护好，让下面的小棋手们获得公平竞争的机会，那么中国围棋将来必然能够百花齐放。从目前来看，中国围棋在基础上没有后顾之忧。”

    伴随着日本围棋的没落，中韩在世界围棋界的两强相争早已成为现实，而近年来中国围棋更是大有甩开韩国的态势。除了世界冠军数据之外，“农心杯”也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近六届赛事中国队五次夺冠，总战绩为40胜18负，而韩国则为26胜28负。俞斌告诉记者，在单项赛事的决赛中，中国棋手目前还没有必胜韩国棋手的把握，但伴随着时间的推移，情况会发生变化，“我们的年轻棋手每年都在往上蹿，人才厚度的优势每过一年都会愈发明显。”

    情况或许正如因病没能来到上海却“躺冠”的柯洁所说的那般，“韩日围棋呀，渐行渐远渐无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