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首席记者  黄启哲

    这几乎是一趟不可能的巡演——出发前，上海歌剧院交响乐团不少乐手有着诸多顾虑和担心。行程中，美国遭遇极寒天气的消息也让人捏一把汗。而眼下，39天横跨美国14州的巡演行程过半，所到之处热烈的观众反馈，抚平了旅途的疲惫，来自对于擦亮乐团国际标识度与传播中国文化的使命感，让乐团赢得掌声的同时，也在经历着艺术水准与表现力的蜕变。

    当地时间2月15日晚，第14场演出在位于马萨诸塞州伍斯特的麦坎尼克音乐厅上演。作为有着162年历史的北美四大音乐厅之一，当地观众多次全体起立用长时间的鼓掌欢呼表达赞赏之情。直至散场等候电梯时，仍有观众接连向乐手连声感谢，“一定要再来！”对于一支首次在美国露脸的“年轻”乐团，尤其是独立上演交响音乐会的歌剧院交响乐团来说，在美国的主流剧场用实打实的商演赢得主流观众群的认可，没什么比这更激励人心的了。

    大规模国际巡演考验乐团水准，也提振中国乐团气势

    正值西方情人节后一天，在向伍斯特当地媒体推介时，上海歌剧院副院长张庆新将其看作是乐团与当地观众初次邂逅的“约会”。被国人惯称以“麻省”的马萨诸塞州是出名的工业制造大州，从音乐厅“机械”之名足见。殊不知这座始建于19世纪的文艺复兴风格音乐厅，无论是建筑还是演出都极富浪漫气息。身为北美四大音乐厅之一，同样也是世界知名乐团、艺术家前往林肯艺术中心和卡耐基音乐厅的“前站”，非常看重当地观众与业界反响。翻看剧院演出季节目单，捷克国家交响乐团将紧随上海歌剧院交响乐团演出，四月则由大提琴家马友友为春季演出收官。

    “这里的声音太棒了！感觉自己的表现力都被拉高不少！”下了舞台，乐团首席陈阳岳彤第一句话就是赞叹音乐厅声效。“润了不少！”打击乐手接话。麦坎尼克音乐厅以一流的声效闻名，近两个小时的高强度排练，让乐手们还有些“恋恋不舍”。而对于指挥张诚杰来说，作为乐团新一代青年艺术家，同样也希望在这一舞台上听到专业的声音。“美国观众以热情著称，而其对音乐欣赏的深入程度同样让我印象深刻。”他告诉记者，此前在佛罗里达州克拉维思表演艺术中心的一场演出，有了专业乐评的回响。其中一篇发表在“南佛罗里达州古典音乐评论”的乐评认为“乐团优异的表现让我相信，比肩欧美顶尖乐团水准指日可待。”

    作为东南部最重要的古典音乐重镇，西棕榈滩对于乐团的苛刻程度不逊于欧洲，此前曾有知名乐团在此遭遇“滑铁卢”。作为国际乐坛的年轻乐团，初来乍到能够获得具有建设性的评价，令大家颇感振奋。行程过半，乐手从最初的忐忑紧张，到如今的自信从容，其蜕变令人欣喜。  ◆下转第三版

    （上接第一版）而这也是上海歌剧院院长许忠对于歌剧院交响乐团的发展所期。“坐在台上与坐在乐池的感受是不一样的。”他希望歌剧院交响乐团不只是为歌剧、芭蕾伴奏的一流乐团，同样也能够成为一张独立的文化品牌。基于此，一次大规模的海外巡演无疑是提升水准、提振气势的绝佳途径。

    多个城市连续演出深入拓展市场、擦亮上海文化标识度

    15日晚演出上半场，一部西贝柳斯《d小调小提琴协奏曲》让全体观众起立鼓掌欢呼。一位美国观众更是在乐手下场后，仍未停下掌声。对于陈阳岳彤的演绎，他用了“精妙的技术”来形容。而伍斯特当地大学的音乐专业教授、小提琴演奏家杰洛德同样对这支乐团赞不绝口，在他看来，中国乐团的演奏能力及作品呈现令人惊艳。

    深入拓展潜力巨大的美国主流市场，同样也是此行的目标之一。以麦坎尼克音乐厅来说，这里有着美国历史最悠久的音乐节，德沃夏克就曾受邀在此指挥自己的《e小调第九交响曲》。亮相这样的音乐重镇，具有重要意义。

    连点成线。多个重要剧场的精彩呈现，让初来乍到的乐团收获了不少慕名买票的观众。作为巡演主办方，美国哥伦比亚公司在策划演出之余，还联合剧场举办多场导赏推介活动。而包括麦坎尼克音乐厅在内的多场演出还将通过专业录音在各地电台转播，无疑又扩大了受众面。常年参与中国艺术团体海外演出，担任中国对外文化集团项目负责人的韩宁对此深有感触，“一两场演出不过数千观众，并不能激起多少水花，从商业运作的成本考虑上看也不划算。”他向记者举例，伦敦爱乐、以色列爱乐等乐团都频繁赴美动辄数十场的演出，这确实是保持国际舞台活跃度和影响力的重要手段。

    对于首次踏出国门独立完成巡演的上海歌剧院交响乐团来说，此行完成了海外观众“认识你的名字”“认可你的艺术水准”的第一阶段；未来，则是要让更多观众“记住你的风格气质”，打出实实在在的品牌影响力。因而，巡演刚过半程，有关2022年美国巡演的筹备已经开始。曲目、地点尚未敲定，但作为此次项目的策划人、负责人，在亲眼见证乐手连夜排演第二天曲目，轮休乐手争相上台的积极状态后，上海歌剧院党委书记、常务副院长范建萍底气更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