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晟

    在经历了半个月的征集辩题之后，马克龙于新年伊始所提出的全国辩论15日正式进入了辩论阶段。从法国政府网站所公布的信息来看，所有的选题将在四个主题范围之内展开辩论：财政和公共支出、公共服务、气候变化、民主意识等。

    从选题来看，四个主题可以引申出马克龙最为关注的四大问题：由于公共支出过于庞大而导致的财政赤字，公共服务改革，马克龙力主推行并将其视为政绩之一的《巴黎协定》所涉及的气候变化问题，以及“黄马甲”运动背后所带来的问题。

    民众质疑马克龙的诚意

    对于这场全国辩论，马克龙可以说是做了充分的准备：在公布辩题的前一天，他就通过一封致全体法国人的公开信，表达了他的意愿。在辩论开始的第一天，马克龙选择了诺曼底大区作为第一站。他召集了诺曼底大区所有当选市长进行辩论。辩论伊始，马克龙就坦言，这次辩论“没有任何‘禁忌’”，在长达6个多小时的辩论中，马克龙展现了他的激情。

    诺曼底大区的辩论似乎取得了很大的成功。面对市长的提问，马克龙做出了很好的解释；同市长们的交流，似乎也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结束时，市长们的起身鼓掌，也似乎是在证明马克龙这次“辩论”的成功。

    然而，民众对于这种问答式的辩论并不买账。首先受到质疑的，就是这次辩论本身。在很多人眼里，这次辩论的人选以及事先确定提问的内容，更像是一场“大戏”。对于法国民众来说，这些市长们并不能完全代表他们。正如在“黄马甲”运动中所表现出的一样，基于自身个人利益而产生的民众意见过于分散，无法找到真正具有代表性的人选。因此，在民众的眼中，真正民主的“辩论”，应该是每个人都能畅所欲言地表达自己的诉求。对于这种不能真正“代表自己”的做法，民众并不接受。

    其次，质疑辩题确定的过程。民众向自己所在城市的市长提出诉求和想要讨论的问题之后，根本没有办法了解到，这些辩题是如何被选出的。在他们看来，这更像是形式主义的民主。而在这些辩题中，跟他们切身利益更为相关的，诸如失业率、社保、购买力等问题并没有体现出来，而正是基于这些问题，才导致“黄马甲”运动。在民众眼中，马克龙这样的“辩论”缺乏诚意。

    在野党借机“出镜”赚眼球

    各个在野党却对这样一场全国辩论充满了期待。传统右翼政党共和党主席劳伦·沃奇耶兹就在自己的社交网络上公开表示，希望在这样一场全国辩论中，让共和党更多地“出镜”。可以说，全国辩论让在野的各政党得到了表现机会。

    最积极的是共和党。从目前马克龙所推行的改革措施来看，大部分都是在萨科齐时期讨论过，甚至已经纳入实施的。而马克龙所做的，无非就是将之前讨论的纳入实施，将之前实施的政策加以延续。因此，对于共和党来说，完全可以表现出能做得比马克龙更好。

    其次就是极左翼和极右翼政党。梅朗雄和勒庞本身在法国就有着较高的支持率。尤其是极右翼政党国民联盟（前身为国民阵线）领导人勒庞，作为进入上一届法国总统大选第二轮的候选人，在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终于能够获得重新登台的机会。而她所提出的很多举措，虽然不具备可行性，但是对于现在的法国民众来说，似乎更能够代表他们的利益点。

    在今年5月欧洲议会选举越来越临近的情况下，让在野党得到了表现的机会，这对于马克龙来说，情况并不是那么乐观。

    在经历了“黄马甲”运动之后，马克龙试图通过这样一场全国辩论，来挽救自己的形象，并且获得更多的支持。但是，从目前的情况看，他做得并不好。为了这场全国辩论，马克龙甚至放弃了诸如达沃斯论坛在内的诸多外事活动，试图“攘外必先安内”。然而，对于他来说，现在的状况却是内外交困。全国辩论可以是一个机会，然而，他还需要做得更多。

    （作者系上海外国语大学法语系讲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