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菲茨帕特里克（英国国际战略研究所）

    在倾向于和平主义的德国，是否拥有核武器通常不在政治可讨论范围之内。20世纪50年代，西德领导人曾考虑过对核项目保持开放态度，因其具有技术潜力和开发前景。但是自从1969年签署《核不扩散条约》以来，这个国家及其继任者——统一后的德国，在字面和行动上都一直是核不扩散制度的坚定捍卫者。同时，德国舆论强烈反对核武器，甚至是民用核电站。

    然而近期以来，德国曾经的禁忌话题已成为可当众谈论的话题。这场辩论无疑还是反核的。然而，在变化了的安全环境中，德国有更多声音倾向于支持核武器。这一改变很大程度上归因于美国总统特朗普破坏了联盟关系。默克尔曾指出，欧洲不能再指望美国保护。因为特朗普热衷于颠覆战后全球秩序。

    卡内基国际和平基金会所编纂的数据库资料显示，德国首次拥核辩论出现于特朗普于2016年11月当选之时，并随着特朗普此后的言论进一步激化。特朗普声称北约已“过时”，指出美国的安全保证是有条件的，以欧洲人愿意付费为基础。今年夏天，核辩论又重新开始，是因为特朗普在北约峰会上威胁退出北约，以及紧随其后在赫尔辛基与俄罗斯总统普京举行会晤。

    卡内基学者指出，2016-2017年的辩论讨论了德国选择核方案的明智性，大多数人持否定态度。相比之下，今年的讨论更加微妙，侧重于可行性和替代性安排的问题，即选择德国核威慑还是选择欧洲核威慑。

    美国在亚太地区的盟友也在就本土核武器的潜在需求进行内部辩论。就日本和澳大利亚而言，鉴于没有主流政治家真正主张发展核武器，一些人可能会质疑是否可以称之为一场辩论。然而，日本一些知名人士和澳大利亚少数人士基于日益增长的安全担忧，提出了这种可能性。这些亚太核问题的争论不是特朗普引发的，但他对联盟的游移不定加剧了盟友的不安全感。

    对美国安全承诺的信任是盟国加入核俱乐部的最大限制。获取和维护核武器通常是昂贵、挑衅和不稳定的。由于华盛顿核保护伞的延伸，没有哪个美国盟友需要核武器，除了上世纪60年代以色列需要为自身安全提供终极保障。

    鉴于特朗普的孤立主义和不稳定的手段，当前美国的安全保证正前所未有地受到怀疑。尽管美国国防部长马蒂斯和国家安全小组其他成员向盟友提供保证，但这无法抵消盟友的疑虑。用安全专家菲利普·戈登和伊沃·达尔德的话说：“特朗普对美国最有效的防务联盟——北约，造成了潜在的致命一击，并可能导致欧洲走向战争的方向。”

    然而，这种损害很可能会比特朗普的任期更长久。一些敏锐的观察者明白，尽管特朗普独一无二，但却完全不是一个反常现象。“美国优先”的主张长期以来一直是政治格局的一部分。在1940年，他们试图把美国排除在二战之外。帕特·布坎南（前共和党总统候选人）在1992年至2000年竞选总统时就以孤立主义为基础。建立在这些选区之上的特朗普，把攻击盟友变成了一项大众的街头运动。它不会因特朗普离开白宫而消失，但我们应该批判孤立主义。

    （上海合作组织国际司法交流合作培训基地龚兆雄编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