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谢笑添
女排世俱杯昨夜于浙江绍兴落幕,恐怕没有谁的情绪能比中国排球迷们更复杂。
中国球迷的两支 “主队”喜忧参半——喜的是,朱婷所效力的土耳其豪门瓦基弗银行队连续第二年问鼎这一代表女排俱乐部世界最高荣誉的冠军,朱婷成功蝉联赛事MVP;至于忧,身为东道主的浙江女排的表现甚至用惨淡都不足以形容,只能苦涩地接受第七名的结果,这也是中国球队在世俱杯上的最差战绩。
鉴于世俱杯一向有着亚洲球队陪欧美豪门“读书”的传统,外界赛前也从未对浙江队抱有过任何不切实际的期待,但首战瓦基弗银行队全场仅得36分,交叉赛鏖战五局惜败于公认的鱼腩球队哈萨克斯坦阿勒泰队,却着实令人跌破眼镜。在伤病潮与核心球员老化的影响下,浙江女排的实力在过去一年间迅速退化,本赛季甚至未能跻身联赛八强。但比低迷表现更令人尴尬的是,这甚至都不是一支严格意义上的浙江女排——国内女排联赛第一阶段结束后,浙江队从山东、八一、北京等队临时征调了刘晏含、任凯懿等四名国手,她们的“浙江队员”身份只在这不到一周的时间内有效。世俱杯结束后,四位内援将即刻回归母队,继续联赛征程。很难想象,类似的故事会发生在足球或是篮球世界里,而这一切均“得益于”国际排联对于俱乐部参赛球员资格近乎于“零”的门槛限制。
在中国排坛,类似故事已不止一次发生。去年的男排世俱杯,成为中国首支参赛队的上海男排临时汇聚了众多国家队成员;2013年女排世俱杯,郎平麾下的广东女排仅一位国内球员非临时借调,该队也凭借着几乎全套国家队阵容与三外援组合,创造了第三名的历史最佳成绩。唯一的例外是2012年以亚俱杯、国内联赛双料冠军身份出征的天津女排,那一年,这支国内传统强队以全套原班阵容出战,最终与一支肯尼亚球队并列第五。尽管名次略好于如今的浙江队,但其实当年的天津队同样表现萎靡,小组赛两战皆墨,能位列第五也只是因为那一届世俱杯总共才六支参赛队,且未设五六名排位赛。或许也正因为天津女排彼时的教训,临时借调才成为此后中国俱乐部出征世俱杯时的“标配”。事实上,若非国内女排联赛第二阶段前八名间的对决已拉开序幕,多支争冠热门球队不愿出借主力,这支浙江女排的阵容中还将有更多熟悉的国字号面孔。
身居世界第一集团的中国女排,却需要以临时借调这样“打擦边球”的方式才有底气征战世界级赛事。这个“黑色幽默”中折射出的是国内女排联赛与世界一流水平间的悬殊差距——与一掷千金汇聚世界顶级球员的土耳其联赛不同,在赞助商都难以寻觅的情况下,国内不少不具备争冠实力的球队并不聘请外援;与此同时,联赛服务国家队的思路,也阻碍了国内地方队追赶欧美俱乐部队的步伐。为给明年的国家队集训让步,本赛季女排联赛甚至大步后退,在第一阶段采取了七天六场的赛会制赛程。过于密集的赛程严重压缩了地方队的日常训练时间,也让原本稍有起色的联赛职业化进程再度停滞。在中国的排球体系中,地方队从来都是不被重视的一环,“俱乐部”也只是一个徒具其名的称呼罢了,而这些尴尬都被中国女排辉煌的成绩掩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