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童薇菁

    昨天凌晨，著名表演艺术家朱旭因病医治无效在北京逝世，享年88岁。“影剧皆能，德艺双馨，朱旭老师永在！”艺界沉痛，纷纷悼念。与朱旭合作过两部电影的田壮壮评价说，“朱旭是一个伟大的演员，一个伟大的人。”

    在北京人民艺术剧院的舞台上，朱旭一站就是一甲子春秋。在他22岁那年，北京人艺刚刚成立，朱旭成了第一批演员。直到2012年，82岁高龄的他仍在“人艺建院60周年”演出《甲子园》中饰演了“姚半仙”，奉献了精彩的演出，这也成为他最后一次正式登台表演。他几乎把一生都奉献给了北京人艺、奉献给了舞台艺术。

    虽然心里已有所准备，但凌晨接到朱旭逝世的消息，北京人民艺术剧院院长任鸣仍感到十分悲痛，在电话中，记者听到任鸣的喉咙已然嘶哑，他说，朱旭的艺德、艺心都堪为垂范，“北京人艺上下以诞生了这样杰出优秀的表演艺术家而感到光荣、自豪。”

    病危期间仍在关心剧院演出

    在北京人艺的舞台上，任鸣与朱旭有过四次合作。第一次合作的舞台成果，就是此后被载入人艺史册、不断复排且场场都会爆满的话剧《哗变》。当时，饰演剧中主角“魁格”的就是朱旭，由他表演的七分多钟的大段独白，成为了经典的舞台瞬间，至今仍被奉为表演圭臬。

    而当时作为副导演的任鸣才20岁出头，24年后的2012年，北京人艺再度把《哗变》搬上了舞台，冯远征从朱旭手中接过了“魁格”这个角色，这时的任鸣已经是复排演出的总导演。因为这个戏太过轰动，此后几乎每一年都要拿出来亮相一次，与观众见面。朱旭作为艺术顾问，仍会在演出前不厌其烦地给演员讲戏，就在去世前不久，躺在病床上的朱旭仍在向任鸣询问《哗变》国庆节期间演出的准备情况，他用自己的一生挚爱着这一方舞台。

    把台词变成心里说的话

    在北京人艺的舞台上，朱旭先后塑造过数十个性格独特、色彩鲜明的人物形象。《女店员》中的卫默香、《悭吝人》中的雅克、《骆驼祥子》中的二强子、《咸亨酒店》中的阿 Q，《屠夫》中的伯克勒，《推销员之死》中的查利、《家》中的高老太爷……他的表演细腻传神，幽默含蓄，张弛有度，每一个角色都独一无二。

    “表演艺术家朱旭留给我们一笔宝贵的艺术财富，”上海戏剧学院荣广润教授在接受本报采访时说，朱旭的表演质朴自然，了无痕迹，却直达人心，塑造的人物无一不栩栩如生，但更可贵的是他“戏比天大”的敬业精神。

    朱旭的台词舒缓清晰，节奏有张有弛，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就是坐在最后一排听着也不费劲。但北京人艺有个众所周知的秘密：朱旭在生活中有点口吃。对于这个毛病，朱旭自己“总结”过纠正方法，“只要不想词，不背词，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就不结巴了。不琢磨，拿起就说，毛病就好了。”但是，要把台词变成心里想说的话，演员得付出多大的努力啊。

    舞台之外，他也是银幕和荧屏上的常青树，《红衣少女》《清凉寺的钟声》《变脸》《洗澡》《刮痧》《末代皇帝》《大地之子》……一个个鲜活生动的人物形象，令人过目难忘。

    众多的奖项面前，朱旭始终谦虚低调，他留下的不仅是一座座奖杯，还是始终闪光的做人从艺的品格。就在今年5月，上海静安现代戏剧谷“壹戏剧大赏”为其颁发“中国话剧杰出贡献奖”。88岁的老爷子坐着轮椅出现，他说，“中国的话剧，始终跟国家命运联系，我希望我们年轻的戏剧工作者，也能继承这份工作，始终要跟国家的命运联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