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芳

    上海市静安区威海路幼儿园

    法国的哲学博士奥斯卡·柏尼菲有一本写给3-6岁孩子看的哲学书 《社会是什么》，将一个个哲学命题清晰地展开：你喜欢一个人生活吗？你必须尊重他人吗？你必须同意别人的意见吗？我们都是平等的吗？

    基于儿童视角的社会虽然小但却与成人社会一样复杂，它是由伙伴组成的自愿联盟。孩子通过自身的体验来理解与他人相处的意义和价值；学习爱护自己、尊重他人；学着以恰当的方式表达不同的见解；理解并遵循共同生活中的规则，等等……对社会有正确的认知、拥有适应共同生活的能力、能管理和调节自己情绪，这些都是未来生活对当代孩子提出的要求和挑战。《3-6岁儿童学习与发展指南》指出,要通过社会学习不断发展孩子适应社会生活的能力。静安区威海路幼儿园创设的混龄编班模式，为孩子提供了一个模拟社会的大课堂。

    在三年的幼儿园生活中，孩子有机会从被宠爱的弟弟妹妹成长为能为别人提供帮助的哥哥姐姐，通过不断地体验和实践，学习管理自己的情绪。例如共同生活、游戏中的 “信任”；哥哥姐姐被弟妹崇拜时的 “自豪”；当哥哥姐姐毕业了，分别时的那份 “难舍”；小学生回幼儿园再聚时的那种 “兴奋”；弟弟妹妹对哥哥姐姐的那份 “仰慕和感激”……这是同龄活动或是独生子女家庭乃至二胎家庭所不能给予的。

    诚然，混龄编班的孩子在体验积极情绪的同时矛盾冲突也伴之而来，而引导幼儿进行情绪管理是一门需要成人深入钻研的学问。孩子之间发生冲突的原因之一是不会感受对方的情绪。因此需要成人引导孩子通过观察别人的动作、神态、表情进行情绪辨别。例如握紧拳头、皱眉瞪眼、跺脚、突然大声喊叫等都表明对方已经生气了。此时，周围人安静下来，不仅可以保护自己不受伤害，还可以给对方冷静下来的时间。孩子之间发生冲突的原因之二是不会表达自己的情绪。积极情绪和负面情绪都是需要宣泄的，成人可以引导孩子安全而有效地宣泄情绪。例如，提供只有孩子能进入的私密空间，能给孩子安全感的大型布偶，能让孩子随意涂鸦的墙壁等。成人可以通过观察孩子的行为，及时体察孩子心中的感受。孩子之间发生冲突的原因之三是不愿相互倾听。对成人而言的换位思考，在孩子这里就需要从学习相互倾听开始。当孩子只站在自己的立场上争着表达观点时，成人可以介入并要求孩子先把对方的观点复述一遍，然后再说自己的观点。这样既有利于彼此冷静下来，又有利于正确理解对方的要求。孩子在与同伴相处中发生矛盾，成人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避免矛盾。如果将矛盾看成一个学习的机会，让孩子从是非对错的承受者转变为学习者；让成人从一个 “裁判”转变成为 “解决矛盾的参与者”，那情况则全然不同了。我们会发现，让孩子学习共同解决问题远比问题的解决来得有意义。因为在解决矛盾过程中，孩子们可以学习在满足自己需要的同时如何去尊重接纳别人不同的想法；矛盾的产生并不存在绝对的“对”和 “错”；只有听懂并理解他人的想法后才能找到让双方都满意的解决方案。成人在面对孩子的负面情绪时应该少问 “为什么”。因为提出 “为什么”这一问题会让孩子产生困扰，他们需要为自己的行为和情绪反应找出合理的解释，但更多的时候，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成人不停地追问 “为什么”，只会激化孩子的情绪而非帮助他们从负面情绪中尽快抽离出来。同时，成人对待规则的态度也会影响孩子对规则的理解和维护。如果成人使用的是 “强权”模式，那么孩子学到的就是 “强权出公理”，而不是协商和合作。

    混龄编班让幼儿在 “以大带小、以小促大”的自然环境中模仿学习，从而逐步完成从 “自然人”到“社会人”的转变。静安区威海路幼儿园把孩子小心翼翼地融入小社会，在尊重和敬畏儿童的个体发展需要的基础上不断探索与创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