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特派记者 陈海翔

    厚积薄发，还是卧薪尝胆？当巴拿马第一次晋级世界杯决赛圈后，人们总是希望能从中找到这样一些励志的关键词。但可能大家要失望了，因为这个中美洲小国此番成功并不存在太多的秘诀，至少和本文开头提到的那两点无关。

    今晚，巴拿马迎来在世界杯上的首次亮相，而该国足协秘书长艾德瓦尔多·瓦卡罗在赛前接受了本报记者的专访。在他看来，巴拿马“黄金一代”终在行将谢幕前实现了本国足球最重要的一次突破，“队中很多人都在海外联赛效力，主要集中在美国足球大联盟。他们已在一起踢球很多很多年，如家人一般，巴拿马能出现在世界杯决赛圈的舞台上，是因为球员们对于梦想的不懈追求。”

    场均观众800人，球员月均收入1000美元

    公开训练场边，巴拿马国家电视台记者瓦尔多透露，“巴拿马有30名记者来采访世界杯，这在以前无法想象。”在巴拿马，“第一运动”的宝座远轮不到足球，拳击和棒球才是民众的最爱。

    “我这么说可能会引发一些争议。”艾德瓦尔多表示，“我认为，在冲入世界杯后，足球已成了巴拿马的第一运动。至少在那一夜，确实给全国带来了巨大震动。”他告诉记者，晋级当晚，疯狂的球迷席卷了商店，将所有啤酒抢购一空。庆祝胜利的游行队伍浩浩荡荡来到总统府门口，最终总统胡安·卡洛斯·巴雷拉作出了全国放假一天的决定。

    但巴拿马足球贫瘠的现状不可能一夜间改变。“巴拿马的职业足球始于1988年，目前共有约1000名注册球员。职业联赛分两级，第一级别有10支队，第二级别11支队，但没有任何一家俱乐部拥有自己的专属球场。”艾德瓦尔多说，巴拿马所有足球比赛都安排在分属各地政府的六座球场进行，“这让俱乐部球员和球迷无法产生归属感，每场比赛的观众人数只有约800人。”

    缺少足够的关注影响了俱乐部的运营，球员们收入微薄。直到2016年，球员工会才通过一次艰难的谈判与全体俱乐部达成协议，让职业球员的最低月工资标准提升到400美元。艾德瓦尔多说：“目前巴拿马职业球员的平均工资约为每月1000美元。”据统计，巴拿马国民的平均年收入约为11800美元。

    球员生活窘迫影响民众投身足球

    直到上世纪90年代末，英国籍巴拿马人加里·斯特佩尔回到巴拿马并建立一所足球学校，当地才形成了通过系统青训来培养球员的理念。斯特佩尔出生在巴拿马城，却从小赴英国谋生，并在职业俱乐部里长期任教，“我刚回来时被眼前的情景震惊了，球员们在棒球场训练，很多人没有球鞋，一些人的球鞋没有鞋钉甚至鞋带。”斯特佩尔试图用自己的努力去改变巴拿马足球的贫瘠：2003年，他率巴拿马 U20队夺得世青赛参赛资格，而这拨球员正是艾德瓦尔多所说的“黄金一代”；2009年，执教巴拿马国家队的斯特佩尔又率队夺得了队史第一个中美洲国家杯冠军。

    但这些成绩依然无法给巴拿马足球带来太多改变，当地人仍不愿走进足球场。艾德瓦尔多说，“巴拿马人拥有踢足球所需要的天赋：速度、爆发力和强壮的身体。但不得不承认，多数巴拿马球员生活窘迫，让人们不愿投身这一领域。”在巴拿马，大部分足球运动员都来自受到毒品和暴力困扰的街区，不少球员牵涉进刑事案件。去年7月，1994年出生的巴拿马国脚达尔文·平松因持械抢劫被捕，面临至少七年监禁。此外，自1990年以来，巴拿马已有约20名球员遇害，最近一起发生在去年4月，国脚阿米尔卡·恩里克斯在当地一个犯罪猖獗的地区玩牌时被枪杀，身中十余枪。

    “恩里克斯的遇难与足球无关，也不仅仅关于他本人，这是巴拿马球员生活环境的写照。”艾德瓦尔多表示，希望通过参加世界杯来扭转职业足球在国内的尴尬处境，“这是绝佳机会。这些国脚及联赛里的优秀球员将受到球探关注，更多人有机会去海外踢球。此外，这也能让巴拿马足球吸引更多资金，以改善基础设施、培养青训教练，让更多孩子参与足球运动。”艾德瓦尔多说，今年巴拿马足协已得到一笔大额赞助，还有一些对足球有兴趣的企业正与自己保持密切联系，“希望能在世界杯后正式牵手。” （本报索契6月18日专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