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2017年12月22日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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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

是什么成就了岁末年初的那一抹“维也纳音色”


由维也纳爱乐乐团演奏的维也纳新年音乐会每年都备受全球瞩目。
著名作曲家、指挥家理查·施特劳斯曾任维也纳爱乐乐团的指挥。
每年定期举办的维也纳爱乐乐团舞会是当地最受瞩目的文化盛事之一,这也是惟一能让金色大厅拆掉座椅的舞会。
维也纳爱乐乐团的节目册也是许多音乐发烧友的珍藏。图为1980年维也纳爱乐节目册封面。
著名指挥家、大提琴家阿尔图罗·托斯卡尼尼在指挥爱乐乐团时的留影。
金色大厅是维也纳爱乐乐团常驻地。图为金色大厅外景。

    顾超

    每到新年,维也纳新年音乐会是古典乐迷们最为期待的盛事之一,因为有维也纳爱乐乐团带来的高水准演奏。该乐团日前来上海演出,绝妙的“维也纳音色”让无数乐迷体会到了茨威格笔下那座音乐之都的文化回响。

    正值维也纳爱乐乐团成立175周年,我们在此聆听这一世界顶尖的古典乐乐团的历史,重新认识她的魅力。

    ———编者

    乐团不设总监,团员们共同为艺术负责

    套用一句流行语,维也纳爱乐乐团的成功不可复制。

    尽管在古典音乐的“大本营”欧洲有难以计数的优秀乐团,彼此之间的演奏水准也无法绝对客观地进行衡量排序,但可以确认的是,维也纳爱乐总是能在知名度上占据前列。这固然和乐团强大的实力有关,但更重要的是这支乐团的独特个性。

    维也纳爱乐的管理体制恐怕是举世无双的,他们既没有外聘行政总监,也没有设立艺术总监。团长由团内选举产生,而艺术上的事,包括巡演计划、演出曲目等也是由团员们共同决定的。1842年,当时的维也纳宫廷歌剧院的演奏家们在弗朗茨·拉赫纳的倡议下自发组成“艺术家协会”,他们积极拥抱维也纳的城市文化生活,寻求剧院以外的表达空间。作曲家奥托·尼克拉真正开启了维也纳爱乐的时代。

    乐团从最开始就没有总监之职,但为了保证演出的质量,会邀请固定的指挥家来负责每年的乐季指挥工作。历史上如大作曲家马勒、指挥家富特文格勒都曾担任此职务。职业演奏家们的高超水准,加上一流指挥们的客串,为维也纳的音乐风景增添了亮色。在这些指挥家中,魏因加特纳合作将近20年,为乐团打下了稳固的基础,而克莱门斯·克劳斯凭借他对德奥作品的精湛理解,为乐团在艺术创造力上开疆拓土,但由于与老资格乐手的关系问题,克劳斯辞去常任指挥,乐团也不再设立任何常任的职务。

    二战以后,乐团逐渐进入稳定,尽管没有总监,有一位领袖人物却不得不提,他就是指挥巨擘卡尔·伯姆。伯姆与理查·施特劳斯交情甚好,对从莫扎特以来的德奥作品均有精湛诠释,他的音乐讲究内在动力和纯正风格,排练时态度严苛,从现存的视频资料不难看出,他是真正能做到说一不二、“驯服”维也纳爱乐的指挥家。在担任奥地利共和国音乐总监期间,卡尔·伯姆行使类似维也纳爱乐总监的职能,最终也和卡拉扬共享了荣誉指挥的称号,可见其在乐团史上的卓越地位。

    几乎和历史上所有指挥大师合作过

    要说维也纳爱乐乐团的艺术成就,转益多师可谓是一大特色。由于不设总监,也就有机会更广泛地和一切优秀指挥合作,每个指挥家也都可以毫无顾忌地拿出自己的保留曲目,把最为精要的诠释秘诀传授给乐团。

    除了上述提到的各位名家,维也纳爱乐还几乎和历史上所有大师合作,其中最为令人称道的是美国的指挥明星伯恩斯坦。这位身兼数职的奇才在纽约任职期间并不如意,但在维也纳爱乐却如鱼得水,凭借着唱片公司巨大的资金力量,他与维也纳爱乐合作了贝多芬交响曲、勃拉姆斯交响曲全集,多部重要的马勒交响曲,还有一系列协奏曲等,几乎每一套都销量惊人,期间举办音乐会所摄录的影像更是深入人心。

    另一个值得说的是卡洛斯·克莱伯,很少显山露水的他不喜欢登台,也并没有留下多少商业录音,四张在德意志唱片发行的交响作品唱片全部与维也纳爱乐合作,其中的贝多芬“第五”、“第七”畅销不衰,那极具冲击力和艺术活力的演绎,让这张唱片始终占据任何古典音乐唱片排行榜的前列。

    没有一个乐团可以像维也纳爱乐那样幸运地去和各种不同指挥反复推敲、排练、录制、演出几乎所有的经典交响作品,因此这支乐团逐渐也形成了阅历丰富,表达多样,适应力极强的艺术特点。

    以新年音乐会搭起了新年跟古典乐的关联

    没有人能知道为何要把新年和古典音乐挂钩,但有一点是肯定的,维也纳爱乐在这里起到了带头作用,并且把施特劳斯家族的圆舞曲作为了新年必赏的节目。

    现代意义上的维也纳新年音乐会 (后称“维新”) 是从1939年12月31日开始的,之后便移到了每年元旦。当时尽管已经辞去常任职务,克劳斯还是成为了最早的“维新”指挥,直到1945年为止。之后克里普斯接棒两年,可以看作过渡期,之后便由乐团的首席威利·波斯可夫斯基边领奏边指挥,而这个传统可以追溯到小约翰·施特劳斯本人的带队方式。

    1979年对维也纳爱乐来说是个重大年份,当时在卡尔·伯姆等人的调教下乐团已经到达了艺术巅峰,而波斯可夫斯基也到了职业生涯的最后。为了纪念他最后一次领衔新年音乐会,由当时的迪卡公司牵头,发行了第一张新年音乐会实况唱片。直到上世纪末,不断蓬勃发展的唱片市场带动了“维新”的名气,也把维也纳爱乐的金字招牌带向了全世界。还记得唱片的黄金时期,每年元旦刚过不久,从德国运输而来的最新实况就摆在了上海书城、外文书店的专柜上,成打的唱片瞬间售罄,可见其受市民欢迎程度。

    1980年到1986年间,风头正劲的洛林·马泽尔担任“维新”固定指挥,想来他出色的小提琴技艺加了分。扭转局面的是卡拉扬。1987年,他带着黑人女高音凯瑟琳·巴特尔登陆“维新”,电视转播受到全球关注,观众们在最后的 《拉德茨基进行曲》 中合着节奏鼓掌,也成为了“维新”又一大标志。

    卡拉扬之后,“维新”也没有了常任指挥,一众名家轮番登场,也增加了节目的看点。央视每年的转播和解说让国人养成了新年看音乐会的习俗,普及程度足以和新春看春晚相媲美,而维也纳爱乐乐团也就成了人们心目中的“天团”。1996年演奏 《蓝色多瑙河》 之前,马泽尔用汉语问候“新年好”让屏幕前的观众们激动万分,2002年小泽征尔也如法炮制,这个环节也成了备受期待的看点。

    无论是特立独行的运营模式,还是博采众长的艺术取向,或是传承发展的商业运作,都证明了维也纳爱乐是无法复制的,正如他们443赫兹的定音、使用维也纳圆号和其他特殊乐器一样,也成了“维也纳之声”的一部分。这也告诉我们,在音乐艺术领域,并没有通行的法则,更要靠自己揣摩,开天辟地。

    (作者系乐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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