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2017年12月10日 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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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会

巴人之唱


    韩 羽

    《阅微草堂笔记》 有一则扶乩请仙的故事。一人问:“亦竟无常胜法乎?”判曰:“无常胜法,而有常不负法。不弈则常不负矣。”这鬼仙八成是道家。如是儒家,可能会如是回答:“吃一堑,长一智。”盖一“无为”、一“有为”也。

    仔细揣摩一下扶乩人所问的“常胜”,既指盘盘皆胜之“胜”,当也指三局两胜之“胜”,总之以胜为目的。而鬼仙则来了个调包,躲开“胜”字,只说“负”字,于是“不弈则不负矣”。不弈,“无为”也。无为,则“不负”也。不负,不亦“胜”乎。这有点弯弯绕,也颇有点像阿Q,以这个“不输”的自己去对付那个“想赢”的自己,自己逗着自己乐。可是,固然不输了,但也不可能再赢了。

    闲看漫画集,看到华君武的漫画 《永不走路,永不摔跤》,哇哈,乾隆爷年代的那位鬼仙在这儿又碰面了。不同的是,不仅“不弈”了,更进而永不走路了。“无为”得更彻底。画旁题跋中有一句“虽然活到七八十岁,岂不成了怪物”。试想这裹在襁褓里的怪物既然活着,总得要吃、喝、拉、撒。在襁褓里吃喝尚可将就,可哪拉哪撒?“不弈”可忍,而“内急”实难以忍。“无为”偏偏碰上了需要“有为”去解决的“内急”,奈何,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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