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王卓一

    据英国广播公司(BBC)本月报道，在巴布亚新几内亚，将近一半的民众存在嚼槟榔的习惯，这种成瘾性植物引发了口腔癌等严重问题，成了巴新面临的一大危机。

    为了应付槟榔带来的诸多弊端，巴布亚新几内亚政府煞费苦心。然而，槟榔在当地牵涉的利益面太广，立志遏止嚼槟榔恶习的官员发现自己陷入了“政治自杀”的困境，被迫于今年大选期间对槟榔“网开一面”。在这个嚼食槟榔已然成为一种文化的国度，控制槟榔的目标仍旧任重道远。

    口腔癌发病率位居世界首位

    槟榔是仅次于烟草、酒精和咖啡的世界第四大成瘾性消费品，在南亚、东南亚、西太平洋岛屿等地，分布着6亿槟榔消费者，我国海南、台湾、湖南等省也存在这一习俗。

    有政界和商界人士怀疑，巴布亚新几内亚嚼食槟榔的人数其实还不止一半。当地幼童从6岁开始嚼槟榔的情况司空见惯，有上瘾者承认，他们每天从早到晚都会嚼槟榔。在巴新，槟榔的吃法是搭配芥末棒蘸熟石灰粉吃，通过咀嚼，能够起到兴奋、提神的功效。东新不列颠省居民、18岁的索菲亚觉得，“嚼槟榔已经成了一种文化，家族里的每个人都在嚼。这能让我感到快乐，并给我额外的精力完成自己的差事。没有槟榔，我们就容易变得困倦，昏昏欲睡。”

    正因为槟榔在巴新拥有极为广泛的“群众基础”，很多巴新人以销售槟榔作为生活来源，槟榔销售在巴新完全免税，这种果子也因而获得了“绿金”的称号。据估计，仅在首都莫尔兹比港一地，每周就会产生50万英镑的槟榔交易额。当地市场里往往专门为槟榔贩子辟出一片区域，根据地域、季节和生长条件的不同，一颗槟榔果和一根芥末棒的售价从6美分到1.3美元不等。

    不过，槟榔中的活性成分槟榔碱在人体大脑中的作用和尼古丁相似，具有高度的成瘾性，更可怕的是，槟榔碱还会致癌。巴布亚新几内亚口腔癌发病率位居世界首位，很大程度上与民众太爱嚼槟榔有关。根据世界卫生组织的数据，巴新几乎每500人中就有一人罹患口腔癌，口腔癌成了威胁该国民众生命的第一大癌症杀手。西新不列颠省金贝综合医院医师伊冯娜·萨普里平均每周都要接诊两个口腔癌新病例，她担心，公开的统计数据大大低估了巴新口腔癌的严重程度：“我们的数据并不非常精确，很多病例被漏诊。我注意到，口腔发生病变的癌症疑似患者数量增长得非常快。”

    此外，人们嚼食槟榔后要吐出残渣，巴新人把街上、墙上、公共汽车上吐得到处都是。在一个肺结核感染率高居世界首位的国家，乱吐槟榔渣的恶习无疑大大增加了疾病传播的隐患。

    槟榔“绞杀战”沦为“政治自杀”

    据网络新闻媒体IRIN报道，从2013年11月开始，莫尔兹比港开始禁止销售和食用槟榔。另据英国《每日电讯报》报道，去年8月开始，巴新警察在街头设置路障，检查车中乘客和驾驶员是否有嚼食槟榔的，违者将被处以高达120英镑的罚款。

    不过，由于槟榔在巴新涉及的人员实在太多太广，对槟榔发起“绞杀战”的莫尔兹比港市长鲍威斯·帕科普发现自己陷入了“政治自杀”的窘境。今年4至7月巴新迎来了大选，在大选前几周，莫尔兹比港当局被迫部分解除了针对槟榔的禁令。好在今年8月巴新大选结果出炉后，现任总理彼得·奥尼尔获得连任，帕科普也保住了市长一职。

    目前，莫尔兹比港允许在经核准的地点有管制地销售槟榔，然而，警察的暴力执法以及槟榔小贩的生计问题，依然使得相关禁令饱受批评。有议员甚至提出诉状，质疑莫尔兹比港的禁令是否违反了巴新宪法。

    去年，巴新设立了第一个“无槟榔日”，向民众讲授槟榔的危害，以及槟榔引起的疾病的早期症状。不过，今年的“无槟榔日”却因为大选而延迟了。

    对于医生们来说，巴新政府当局针对槟榔的应对措施收效甚微，也来得太迟了。萨普里表示：“我们缺乏有关预防性卫生的公共意识。看到父母们把槟榔递给他们的儿女嚼食，会让人觉得很不安。槟榔现在成了每个人生活的一部分，成了一种常态，所以很难与之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