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2017年08月14日 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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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

在嘘声与掌声间切换


    ■本报特派记者 谢笑添

    每当加特林与博尔特同框总不禁令人感慨,原来人能在嘘声与掌声间切换得如此之快。一周前的百米飞人大战,或是昨夜的4×100米接力决赛,概莫能外。加特林与大不列颠的观众,既无过节,也谈不上恩仇。说白了,在嫉“恶”如仇的英国人眼里,两度涉药的美国名将就是不配出现在这片场地上,更别说他还顺手搞砸了博尔特的最后演出。

    英国人把嘘声留给了心底里的“绝对反派”。但面对充斥着道德争议的 灰色地带,他们 的立场也在摇摆———早些时候的女子1500米决赛,目睹深陷性别争议的南非人塞门亚摆动着粗壮的四肢第三个冲过终点后,一种“不知该鼓掌还是沉默”的困惑迅速在整座场馆里蔓延。“他们说我说话像个男人,走路像个男人,跑步也像个男人。”塞门亚也曾有过抱怨。但这一次,被诸多欧美媒体唤作“双性人”的她却一如既往地留给世人一张冷漠的脸庞。除了领奖台上,人们几乎从未见过塞门亚的笑容。即便是听闻号称掌握了“性别争议新证据”的国际田联或将向国际体育仲裁法庭上诉,以终结自己的职业生涯时,南非人也只是淡淡地留下了一句“我没空理会”,掩藏内心那无人知晓的波澜。

    但至少那一刻,塞门亚还能身披着国旗微笑。而在女子跳远决赛的领奖台上,克里什娜却被抹掉了一切祖国的印迹。一年前,在俄罗斯田径因集体涉药被里约奥运拒之门外时,作为唯一以运动员个人身份出征奥运会的俄罗斯田径选手,因常年在美国训练而被豁免的她曾被无数同胞痛斥为“叛徒”。时隔一年,俄罗斯人已默默接受了他们的英雄以这样的方式走进世锦赛赛场,而克里什娜的身影也不再孤独。本届世锦赛,全部19位以个人身份出战的选手悉数来自被禁药阴云笼罩的俄罗斯,而在他们之中超过半数的人甚至都没挺过资格赛。争议依旧无法平息,如今的情形之下,人们有了坚定的立场去怀疑俄罗斯田径过去几年的荣光大多依靠欺瞒。但在奉行“无罪推论”的田径世界里,谁也没有理由将胸前无法印上祖国旗帜的他们拒之门外。

    当克里什娜们在镜头前表达着愿国旗能再次飞扬的渴望时,也有人早早在金元体育的攻势之下改换了阵营。今年年初以及本届世锦赛期间,国际田联连续两次收紧国籍更改政策,但在早已将归化目标从成名选手转向天赋新人的石油大亨们面前,新政却收效甚微。尽管相比两年前多达15位归化运动员参加世锦赛时的情形略有收敛,但24位参赛选手中至少12位出生于非洲 (部分选手资料缺失) 的西亚富国巴林,却悄然间完成了归化运动员间的换代与更迭———长跑依赖从埃塞俄比亚与肯尼亚进口,短跑则靠在牙买加充分挖掘,没有任何意外,巴林在伦敦的全部奖牌都由归化选手获得。这些受经济利益驱使的雇佣兵是否属于这片赛场? 某种角度而言,这更像是对田径运动本质的拷问。

    (本报伦敦8月13日专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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