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2017年06月30日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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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家气质——且看蓬莱阁


    古代的四大名楼,有三个都守在长江边,听江涛滚滚东去,唯有蓬莱阁不喜欢江的闹腾,却喜欢海的静水深流。独自捐弃生命易逝的匆匆,独自翘望在长生不死的旅途上。因而蓬莱阁貌似不愿跟人打交道,更喜欢向神仙靠拢。向神仙靠拢的蓬莱阁自古以来就一丝不苟地充满仙家气质。其蓬莱的称谓足够说明一切。在史册中,秦始皇、汉武帝,都曾大动干戈的屈尊于此,他们不约而同地把此地看作是长生不老的跳板,因而不老的传说始终魅惑着许多贪恋生命之人的神经。他们浩浩荡荡地从此地出发,通过一厢情愿的船帆,在茫茫的大海之中寻觅,以八仙在此纵酒之后的各显神通魅惑着众人。通过绘声绘色的仙家故事,将众人急不可耐的贪世之情描摹得栩栩如生。登高远眺的阁楼,谁也未尝想到有这么多魅惑的内驱力,使高高在上的天子为此而折腰。

    九县一州的登州府。久负盛名的登州港,一直以依山傍海之姿,叱咤风云于天地之间。它以变化莫测的海市蜃楼而慰藉众多的异想天开的逐梦之人,开启了一种莫可名状的可能性。这种可能性根深蒂固地支撑着蓬莱阁,支撑着蓬莱阁上空飞云与走雾。因而蓬莱阁总是不厌其烦地被推敲被利用被引导,被一而再地给梦添上痴心妄想。因而蓬莱阁是做梦之地,超然于采菊东篱下,其是彻头彻尾的神仙之境。

    张炎的诗里说:“休说神仙事,便神仙纵有,即是闲人。”闲人二字点睛地概括了蓬莱阁的真实属性。一直被误读的仙境原来是实实在在的闲人之地。其孤悬于丹崖之极,独享雨露清风,独闻惊涛拍岸,独迎红日升天,独窥拨开云雾之姿。其恬淡其雅静其悠然,跃然于心,怎能不让人相见恨晚。因而蓬莱阁是闲人秘境。

    只有真正的闲人才会饶有兴趣地盯着金子匾额,在浑厚凝重之中寻觅,在明媚亮丽之间求索。在一笔一划之间恣意舒展自己身体的一肢一臂。而其明廊的幽风,带着潮气的清朗扑面而来,骋目四瞻,大海茫茫苍苍。阁楼下的仙人桥以其雅致之姿,以其明晰让人流连忘返。不知不觉间,人仙殊途同归。众星捧桥。而那些近旁的亭台楼阁,错落有致的依傍山势而筑,其借力之巧,其用智之雅,足以让人心悦诚服。

    遥想着自己一步一步拾级而上,登仙之心恒而固之,竟深入骨髓地信以为真,而一缕缕清香的或现或隐地飘来,更加增添了自己的狐疑。如果是遇上了雾霭重重,遥听着脚步与心跳,可想而知,何愁不往此处鬼使神差地走。何愁不相信在峰巅之上,阁楼之上,有一个白胡子飘飘的老人,正在挥棒驱雾。这是多么赏心悦目的一件事啊!哎,有了这些天马行空的游思,有了这些不着边际的遐想,何愁闲人不是自己,与红尘的风雨,与金钱权力,与干戈算计全都不粘锅了。你已完完全全的身无一物何曾欲,连欲望也弃之敝履。只羡闲人不羡仙。夫复何求。求我哉。地地道道一闲人也。

    (文:晓东\图:旭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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