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谢笑添
在职业体育的世界中,F1车手可能是被误解最深的群体。毕竟,在这片赛道上主导成败的永远是冰冷而高效的机器。即便传奇如舒马赫、塞纳,也不可能开着索伯与汉密尔顿们的奔驰抗衡,那么他们又因何伟大?
看似刁钻的疑问并不难解,若有闲情回看昨天这场中国大奖赛的录像,答案就会明了。身处半干半湿的“上赛道”,面对事故频发的混乱局面,车手们的每一次失误都被放得比以往更大———仅仅是过高速弯后踩油门时习惯性地稍稍修正方向盘的小动作,就足以令乔维纳奇和他的索伯赛车又一次撞向护栏;从后排发车一路逆袭的红牛车手维斯塔潘,之所以在维泰尔的紧追下只领先了两圈,也不过是因为刹车点选择的些许偏差造成的轮胎锁死。其实,把维斯塔潘作为反例多少有些不公平,除了那个略显托大的弯角,这位F1史上最年轻的分站赛冠军整场比赛的表现令人赞叹:在每个行业的顶层,天赋实在太过重要。
前车混乱的尾部湍流仍是追逐者们完成超越时的阻碍,当多数车手依然挣扎着试图在传统超车线路中寻觅机会时,不满20岁的维斯塔潘却表现得如猎豹般敏锐果决。他的走线算不上多变,过弯时偏爱在外线慢慢逼近,但凡察觉到些许缝隙,就会在第一时间发起攻击。雨后的弯道处处藏匿陷阱,即便十数圈后沥青路面已在与轮胎的高温摩擦下渐渐干燥,油漆材质的路肩却依然湿滑无比,但有些车手就是能在找准每一次刹车点的同时,巧妙地避开所有危险。
“与生俱来的第六感。”这是赛后红牛车队领队霍纳的感叹。类似的特质,在汉密尔顿、维泰尔、舒马赫们的身上同样能找得到。驾驶技术就像是失落的艺术,它无法帮助车手跨越引擎或底盘之间的天然差距,却主导了他们究竟能将冰冷的机器开出怎样的极限。伟大的车手们从未将其遗弃,但在每场赛后,当人们一次又一次地为奔驰的发动机或是红牛的底盘赞叹时,这门艺术却总被人遗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