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周敏娴
随着央视《中国诗词大会》的播出,诗歌再度回潮成了街头巷尾的热议话题。也再次证明,传统文化在老百姓生活中始终有着巨大的“热能”,就看如何去开采。中国戏剧家协会主席、国家一级演员濮存昕说,他很支持通过综艺节目普及艺术的方式,“尽管这是‘秀’,但能让诗歌再次成为人们关注的中心,就有价值”。
今晚,濮存昕和肖雄、姚锡娟、达式常、王耀庆等艺术家一起,将在上海东方艺术中心举办“致普希金———纪念俄罗斯文学之父逝世180周年朗诵音乐会”,演出前,濮存昕接受采访时回忆起诗歌在自己生命中扮演的重要角色,感慨不已。
“诗歌对我的影响最早可以追溯到上世纪60年代。”濮存昕说,少年时期,他就经常跟着大人参加在北京中山公园音乐堂每周举办一次的诗歌朗诵会,“那时候两毛、五毛就能买一张票,大家凑在露天的舞台前,听台上的人念‘一站站灯火扑来,像流萤飞走,一重重山岭闪过,似浪涛奔流……’(诗人贺敬之1963年于新疆阿克苏创作的诗歌 《西去列车的窗口》)”,后来长大了,生活也处处都有诗歌的踪影,“当知青那会儿,我是报幕员,报幕用的也尽是诗歌词,之后报考文工团,也要读诗歌……”可以说,诗歌贯穿了他人生几个转折点。
说词不说词,说意思;演戏别演戏,演人。读诗的最高境界就是弱化演员自身的技能,强化诗歌的本意,通过听觉把诗意传递给观众。说到念诗这个考验演员功底的“个人单项”,濮存昕说,自己曾经空有一腔激情,不讲究吐字等基本功,直到遇到孙道临。为了学先生的腔调,接过传承的接力棒,濮存昕反复看孙道临朗诵《琵琶行》的视频,一板一眼、举手投足都跟着学。
“要传承,就得学,只有学到了精髓,才能有自己的发挥。”濮存昕口中的精髓,在舞台上就表现为一种属于孙道临先生的台风:叙事时缓缓道来,台本即使能背下来也要有看的动作……往台上一站,三分形、六分劲、走心动情就有了八分,最后那两分,是要“无意”才能参透的境界。濮存昕不无担忧地说,受到影视发展的影响,现在的舞台教学不重视基本功,以至于一些演员“演得了戏,却上不了台”。
今年7月,濮存昕会把1993年曾在美琪剧院上演过的话剧《李白》再次带到上海。谈起这个他演绎了20余年的角色,他说诗人李白已经融在他的身体里,“从军还是归隐、进还是退、奋斗还是苟活,写出‘千里江陵一日还’的李白所面对的,就像哈姆雷特的抉择一样,是穿越时空属于全人类的共同母题”。
“诗歌是诗意的、浪漫的、高雅的,离人们并不遥远,哪怕是一个饭馆,起名字的时候都能有诗意。”濮存昕说自己最喜欢普希金在《纪念碑》中的诗句:我之所以永远能和人民亲近,是因为我曾用诗歌唤起了人们的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