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见习记者 孙彦扬
      
       上海音乐厅内，挪威室内乐团总监泰耶·滕内森和乐手们排练《克鲁采奏鸣曲》，每一处小音符都尽力做到极致。与其合作的国家一级演员杨皓宇感叹：“真是‘拳不离手，曲不离口’。每个细小节拍都力求精准，进入早一秒或晚一秒都不行，因为那一刻是在连接某种情绪，十分宝贵。”
      
       9月21日至22日，音乐文学融合作品《克鲁采奏鸣曲》将由挪威室内乐团与杨皓宇联袂呈现，于上海音乐厅上演。它以“弦乐团+独角戏”的形式，演奏捷克作曲家亚纳切克的弦乐四重奏《克鲁采奏鸣曲》，演绎文学巨匠托尔斯泰同名短篇小说的故事。
      
       音乐与文学的互文
      
       上海音乐厅的会客厅里，刚刚结束排练的杨皓宇手里拿着一沓台词本，时不时还会做些笔记。排练之前，他还在小岛上拍戏，临行前遇到台风，一通航就赶来了。用他的话来说：“怎能错过这一场世界顶尖室内乐团与大文豪的艺术碰撞？！”排练时，当乐团的乐声在身后响起，他的情绪一下子涌上来，瞬间入戏。“托尔斯泰是听过音乐后才创作的小说，我也感受到了音乐与文字间融会贯通。”
      
       《克鲁采奏鸣曲》是音乐与文学的互文。1803年，贝多芬创作了《A大调第九小提琴与钢琴奏鸣曲》（Op.47），并将其献给法国小提琴家鲁道夫·克鲁采，此曲便有了别名“克鲁采奏鸣曲”。作家托尔斯泰在小说《克鲁采奏鸣曲》中反复将此曲作为线索，讲述了一个极善嫉妒的男人故事。1923年，亚纳切克又创作出同名的弦乐四重奏。
      
       “我要将这些‘克鲁采奏鸣曲’的故事串成长线，融合在一起，最终在剧院的舞台呈现。”弦乐团+独角戏，是挪威室内乐团总监泰耶·滕内森对《克鲁采奏鸣曲》的全新改编。通过音色的创新和戏剧形式的拓展，以四个乐章配合托尔斯泰小说的四个关键故事。“起初是美好到天上去了，最后的悲伤又如落地狱般的无底深渊。”杨皓宇认为，以强烈的反差凸显情感，颇有现实意义。他认为，这场独角戏的难度在于，一个人站在台前，身后是气势磅礴的乐团，如何在声音与情感上同其呼应，十分具有挑战性。“当然，原著同乐曲的紧密联系，在舞台上得以更新颖地展现出来。”
      
       分享创意和变革
      
       泰耶·滕内森有着北欧人惯常的内敛，但一谈起音乐和乐团，他就眼睛放光。“就拿小提琴协奏曲《四季》来说吧，已由无数音乐家演绎了无数遍，人们好像不是在听故事，而是在欣赏小提琴炫技。我们特别加入了新乐曲，融合风雨雷电和打击乐采样等音效，希望能让故事重新变得新鲜无比，吸引观众再次来到音乐厅。”
      
       作为全球顶尖室内乐团之一，分享音乐的变革力量始终是挪威室内乐团自1977年成立以来的核心使命。它与上海音乐厅有着不解之缘——是上海音乐厅平移完成后首个登台演出的室内乐团；2018年，双方再续前缘。如今，这一乐团在上海音乐厅上演“帽子戏法”，再度带来全新创意。
      
       上海音乐厅mini音乐节期间，挪威室内乐团作为驻节乐团，还将携手科恩斯塔德爵士三重奏，共带来6场形式多样的音乐会。泰耶·滕内森告诉记者，从9月20日至22日，《霍尔堡组曲》《四季》《升华之夜》《克鲁采奏鸣曲》等曲目轮番上演。音乐会之外，另有3场线上讲座举办，解析“音乐与戏剧”“古典与爵士”“亚纳切克与勋伯格”等，让艺术现场与艺术普及并行。
      
       先去看讲座，再去听作品，最后观摩创意迭出的现场，是mini音乐节素来的格调。“这样精彩纷呈的对话，创意无限的演出，也许只能出自上海，但愿今后的效仿者不遑多让。”音乐评论家曹利群如是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