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区快药行动”志愿者陶刚从医院取药后,将派送至几公里外的一家养老院。本报记者 周辰 摄
■本报记者 周辰
陶刚今年38岁,19岁时来到上海打拼,此后19年都在老城厢学院路度过。上过班、开过店,现在他是一名顺丰快递员,对时间和路线的感知比一般人敏锐,“从我家到社区医院是3分钟,遇到红灯的话是5分钟”。
这天下午,陶刚收到一个群聊的消息提醒,来自黄浦区豫园街道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的全科医生李扬。几分钟后,穿着工作服的陶刚如约而至。此行他要送一个特殊的“快递”,目的地是几公里外的一家养老院,分文不取。
去年以来,地处老城厢的豫园街道通过“社区快药行动”凝聚起10余名新就业群体志愿者,免费“专药专送”近百单。
随着城市更新,老城厢在过渡期难免出现“空心化”现象:一方面是舍不得搬走的老人,另一边是忙进忙出、租住于此的新就业群体。如何让他们从彼此的“过路人”变为“一家人”?义务送药,成了一个很好的联结纽带。敲开老人家门,亦是打开了心门;新就业群体则在参与社区治理中,获得肯定与被需要的感觉。
基于这一探索,豫园街道即将成立建在一线外卖平台代理站点的新就业群体党支部,使骑手“小哥”们更紧密聚在一起,在基层治理中发挥更大作用。
居委会的“编外驻地”
陶刚到达社区医院,李扬把在“数字养老”平台线上诊疗时开具的药物装袋,贴上“社区快药”专属信息卡,卡上填好了收药人、医生和志愿者三人各自的姓名与联系方式。
陶刚对这家医院很熟悉,两个儿子从小到大都在这里打疫苗。他发现,“来这的还是老人为主”,譬如“小老人”推着坐轮椅的“老老人”来看病的就不在少数。因此,当豫园街道党群服务中心找到陶刚,询问他是否愿意为社区老人免费配送药品时,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自去年夏天开始,每周都有那么一天,陶刚骑着电动自行车往返于家、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和养老院之间。这个距离其实已经超出了陶刚作为快递员的配送范围,但他觉得很有意义:“我来上海后一直住在学院路,后来结了婚,两个孩子都在这上学,今年我读了大专,还递交了入党申请书……”
在他们一家租住的四新小区,所有人都知道“陶刚家的小店”。这是一家经营烟酒百货的小铺子,生意谈不上红火,但他和妻子在居委会干部号召下,长年热心帮助小区里老人们,承担了订饭、跑腿等大小任务,杂货铺俨然成为居委会的“编外驻地”。
加入“社区快药行动”,热心的陶刚有了更广阔天地。他自告奋勇承接了路途相对较远的一条送药路线,专门为养老院里的认知障碍患者配送各种药品。
缓解老人取药难
迈入古稀之年,老刘记忆消退得厉害,老伴由于脑出血而卧病不起,他无力照顾,干脆二人齐齐搬进了养老院。
“养老院提供日常生活照看,我们可以提供常规医疗支持。”豫园街道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医生苗洁琼是“社区快药行动”成员,她每周到养老院巡诊,格外关注有认知障碍的老人。据她介绍,去年以来,为加强对认知障碍患者的预防筛查,社区层面已行动起来,由医护和康复师定期到养老院为老人们进行诊疗服务和康复训练。
问题随之而来,药开好了,怎么取、谁来送?其实,这不仅是住在养老院的老人才有的困惑,不少独居老人也有此需求。
“‘社区快药行动’凝聚起一批热心参与社区治理的骑手‘小哥’。”豫园街道党群服务中心副主任牛博学介绍说,以区域化党建为平台,形成了家庭医生诊疗开药、新就业群体志愿者义务送药、老年患者坐等药物“上门”的完整链条,以实际行动解决了部分老年人买药取药的难处。
饿了么外卖骑手杨洋为签约家庭病床的老年患者送药,“老人自取不方便,医生也很忙,能帮一点是一点”。杨洋与两位老人结对,一个月平均送3至4次药,他还摸索出了工作与志愿服务两不误的门道:“在午餐高峰结束以后,关闭接单系统,趁这个空当把药从社区医院送到老人家里。”
据介绍,“社区快药行动”还将拓展更丰富场景,譬如代老人前往二三级医院取回那些体积大、分量重的中药,以及“物资闪送”服务等,打造“社区快药”升级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