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李晨琰
      
       “医生，我家孩子连吃了三天阿奇霉素，咳嗽还是不见好！”“孩子不久前感染了支原体，现在又得了流感，这可怎么办？”尽管是工作日的上午9点半，嘉定区中医医院儿科依然迎来就诊高峰，当记者赶到时，儿科主任苏保宁的诊室前已排起长队。系统显示，就在刚过去的几个小时里，已经挂进了100多名患儿。
      
       就在本周，上海市卫健委整理公布本市提供儿科医疗服务的医疗机构名单，除了三甲综合医院、三甲儿科类医院，还有一批区域医疗中心、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等。中医能力颇具特色的嘉中医儿科成为不少家长的就医选择，这也让这一区域医疗中心承担起一定的儿科就诊“分流”作用。
      
       这波感染“小小孩”居多，更考验医生的判断
      
       6岁的萱萱来门诊了，妈妈很忧心，“孩子9月刚感染过肺炎支原体，咳嗽一直不见好，这下支原体抗体检测又阳性了。”苏保宁快速看了看检验单，“不能完全依赖抗体检测，究竟是反复感染还是病毒残留，不能单靠检查判断，主要还是看孩子的症状。”
      
       他针对性地问了几个问题：近期有没有发烧、是否出现刺激性干咳……很明显，萱萱已出现支气管炎，若任由病程进展，不排除出现肺炎的可能。
      
       “先吃药，再观察。”苏保宁在开具西药的同时，辅以中成药金荞宣肺颗粒。这味药脱胎于金荞宣肺合剂，许多嘉定人对此不陌生。在20世纪90年代，该药是嘉定治疗儿童支气管哮喘、感冒咳嗽的常用药。如今，金荞宣肺合剂“变身”为金荞宣肺颗粒，经上海市药监局传统制剂审核，成为嘉定第一个院内制剂药物。
      
       曾是西医，后拜师全国名中医、上海市名中医虞坚尔教授学习中医儿科，苏保宁说，“中医药有特有优势，中西医强强联合，疗效很好。”
      
       苏保宁在患儿家长中颇具口碑，甚至有家长跑到儿童专科医院就诊后不放心再请他“把把关”。谈及当下的就诊特点，他分析，5岁以下的“小小孩”居多，病情进展快，更需医生快、准、狠的决断。
      
       “最近降温了，秋冬呼吸道传染病本来就多，小儿混合感染的情况不在少数。”苏保宁给记者看了一张检验报告单，7岁的男孩同时感染了肺炎支原体、呼吸道合胞病毒、腺病毒、柯萨奇病毒等。
      
       也正因此，门诊上不乏反复就诊的“老面孔”。王先生带着孩子走进诊室，一脸的疲惫。5岁的小炜已连续输液8天，可病情就是不见好转。
      
       “你看，这病很奇怪。”苏保宁指着化验单，小炜的白细胞明显偏高，这一般提示细菌感染，可抗体检测却呈现截然不同的答案——肺炎支原体混合甲型流感病毒。“这种情况下，血项检查的意义就不大了。”换言之，这更考验医生的临床经验、判断。
      
       王先生听得一头雾水，但他也是有备而来的，拿出一张小纸条，列了十多个问题：输好液回家，要不要继续吃药？给孩子泡脚，能不能好得快点？可以接种流脑疫苗吗？苏保宁一一耐心解释。问题全都搞明白后，王先生带着孩子安心去输液了。
      
       早7点到晚12点，一周七天全力开诊
      
       看诊时，苏保宁语速很快，用他的话说，“每天都跟打仗一样。”但对于患儿病情、用药要点等，他又解释得很清楚，忙而不乱。早上8点的门诊，他往往7点40分就坐进诊室，提前开诊，为的是缩短患儿候诊时间，更为缓解家长焦灼的心。
      
       有温度的医疗服务背后是医者的全心投入。“几个月来没好好睡上一觉。”苏保宁说，目前，嘉中医提供周一至周日早上7点至深夜12点的儿科医疗服务，全科10名在岗医生全部扑在临床上，夜以继日地忙碌。
      
       “儿科疾病相对单纯，不像老人很可能多病共存，但小孩子起病急，一刻也耽误不得。再者，小孩子往往不会表述病情，更需要医生自己去探寻疾病的蛛丝马迹。”苏保宁说。7岁的辰辰走进诊室刚坐下，便哭喊起来，“头好痛！”苏保宁马上紧张起来，“怎么回事？”
      
       “上周开始头痛、发烧，晚上一直睡不着觉。”妈妈很着急，之前他们已经跑过多家医院，孩子情况都没有缓解，“可能孩子底子太差了，从9月到现在就没停过，不是发烧、就是咳嗽。”
      
       在苏保宁的循循善诱下，妈妈想起一条关键线索：就在不久前孩子发烧后，全身起了疹子，但没多久就退了，一家人也没在意。“问题就在这，估计是链球菌感染引起的猩红热。”苏保宁释疑，当下，很多人都把眼光聚焦在肺炎支原体上，其实引起孩子发热、头痛的病很多，比如合胞病毒、EB病毒等呼吸道疾病，柯萨奇病毒、诺如病毒等肠道疾病。“不同病原感染也有不同特点，尽快找出病因，才能对症下药。”
      
       一上午的门诊，苏保宁的患者一个接一个。记者注意到，他的手边都没有放一个水杯，“不敢摘口罩，还是忍住不喝水了吧。”他笑称，这是“中招”几次后，学乖了。
      
       免费供应防咳饮，中医药为患儿护航
      
       为缓解目前的就诊压力，上海市卫健委明确提出，在准确把握诊疗规范和用药指征的基础上，接诊医师可根据患者病情开具1至3天的输液处方，同时应做好病情和注意事项的告知。
      
       在苏保宁的门诊上，针对病情稳定，输液处方起效的孩子，一般会直接开具2天的输液量，这种做法也获得不少家长的肯定。
      
       在嘉中医的儿科就诊入口处，记者还看到用不锈钢保温桶装着的防咳饮，不时有患者取用。“医院里患者多，病原体也多，容易混合感染。患儿由于免疫力低，容易成为感染患病的高危人群。”苏保宁说，针对这一现状，11月初，儿科在中医辨证论治的基础上适当化裁，推出嘉中医防咳饮，由黄芪、炙枇杷叶、白术、藿香、防风、炙甘草等中药组成，具有清肺益气、健脾化湿的功效，用于预防儿童咳嗽，提高机体免疫力。
      
       此外，依托上海儿童医联体平台，嘉中医还开出儿童体质调理联合门诊，请上海市儿童医院的中医专家联合坐诊，针对性增强儿童体质，减少儿童感染性疾病发病率，助孩子的小身板强壮起来。
      
       “到了周末，估计又是一波就诊高峰。”苏保宁的诊室中，孩子的哭闹声与家长焦急的询问声交织在一起。今年9月以来，这家区域医疗中心的儿科诊室里，苏保宁与同事们始终满负荷运转工作着。用苏保宁的话说，“能看一个是一个”，尽力做好儿科就诊的“分流”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