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元宇宙的红利爆发，以及虚拟技术的仿真效果趋向成熟，虚拟人产业的应用场景不断丰富，受到了资本热捧，互联网大厂和科技公司纷纷布局虚拟人产业，虚拟人正走向商业化模式……对此，复旦大学管理学院信息管理与商业智能系胥正川副教授分享了自己的观察。
      
       ■本报记者 徐晶卉
      
       记者：虚拟人（又称“数字人”）技术和市场应用，目前已经发展到了哪一步？
      
       胥正川：所谓虚拟人，指的就是通过计算机图形学技术进行虚拟制作的数字空间的类人形象，Ta没有现实世界中的身体。数字人的本体存在于计算设备中（比如电脑、手机、服务器）中，通过显示设备呈现出来，让人类能通过眼睛看见。虚拟人具有人类身体的外观形体结构，表现出来的行为模式是与人类相仿的，可以实现和外界的交互。
      
       虚拟人所涵盖的技术包括3D建模、语音识别、图像识别、动作捕捉技术等，这些已经比较成熟。而数字人的思维、灵魂与人格来自于人工智能技术，这是当下最难克服的技术障碍。以我个人的观察，目前阶段，虚拟人与现实世界的一般性交互已经能实现，但仍然显得比较僵化和生硬，也就是说，缺乏人格特征，无法实现多领域的全面交互，其症结在于通用人工智能技术目前仍然处于瓶颈期，而且这一状况将持续较长时间。
      
       虚拟人的市场应用目前很受追捧，各大互联网企业纷纷入局，在市场营销、客户服务、主播推广等方面有着较多应用。
      
       记者：国内有哪些比较领先的技术或应用？主要集中在哪些行业？比较典型的使用场景有哪些？
      
       胥正川：国内在虚拟人的技术和应用方面，基本都处于国际领先水平，这也是与国内互联网和人工智能发展水平相一致的。目前虚拟人主要应用于互联网行业和一些数字技术服务公司，其使用场景集中在市场营销、客户服务、主播推广等方面。
      
       记者：未来最有商业前景或最有可能形成“引爆点”的虚拟人技术或应用场景会是什么？
      
       胥正川：我认为虚拟人的未来商业前景广阔，因为但凡存在人机交互的地方，都需要采用虚拟的数字人来完成更人性化的互动。
      
       不过，我不认为虚拟人领域存在“引爆点”或“杀手级”之类的应用。按照信息管理理论，技术的采纳基于其有用性与易用性。虚拟人的人性化交互就是它的有用性，目前这个方面的发展尚不够成熟，初级乃至中级交互已经具备，但带有人格特征的交互还不存在。另外，在易用性方面，由于虚拟人技术的应用规模不够大，产生虚拟人的工具技术还不够成熟，建设和部署成本还不够低廉，导致其渗透率不够。所以，我认为，虚拟人应该是一个逐步成熟、逐步渗透的“慢熟”赛道，它的技术越成熟，就越容易被用户接受，也就越容易普及，成本就有机会降低到市场可以接受的程度。
      
       记者：目前国内虚拟人技术的发展和推广上，还存在哪些技术、市场、法律法规上的瓶颈？
      
       胥正川：我认为，虚拟人发展和推广的最大瓶颈，主要还是其依托的人工智能技术，目前的发展尚不足以满足人格化交互的计算需求，这可以认为是虚拟人遇到的最大瓶颈。其它技术目前基本都已经具备、成熟。与此同时，市场方面的需求也存在，但市场需要的高端的人性化、人格化的虚拟人，目前应该说还是非常罕见。
      
       法律法规方面，国内虚拟人行业的领军人物、视天科技董事长赵焕认为，国内现在还没有专门的针对虚拟人的法律法规以及行业监管政策，基本上针对虚拟人市场，目前还是沿用监管游戏行业的法律法规来规范。
      
       我的看法是，虚拟人的行为一方面受到使用者的控制，但同时因为其本质上是受算法控制的，所以，相应的行为也许应该由制作单位承担责任，可以类比软件著作的监管。对于自然人所拥有的虚拟人，也可以参照企业的虚拟人来论定其法律规制。
      
       记者：上海目前在虚拟人技术领域处在怎样的位置？在虚拟人技术研发和市场推广方面，我们具备哪些优势？
      
       胥正川：上海在虚拟人技术领域处于国内领先地位，但真正落地虚拟人技术的公司还是偏少，据我了解，目前只有“上海视天科技有限公司”一家。希望有更多公司参与进来，促进市场的良性竞争与发展。
      
       上海因为游戏产业发达，所以在虚拟人技术研发上，具有供应链资源丰富、人才储备较多、金融支持以及政策扶持方面的诸多优势，但目前政策优惠门槛还比较高，规模以上企业才能享受较多。其实，虚拟人作为一个比较“轻”的行业，相关政策是可以向一些优质创业企业倾斜的。另外，在市场推广方面，虚拟人有相当可观的市场需求，如果上海能出台更多支持和促进政策，相信可以在全国占据行业龙头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