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张鹏
      
       “本群的骄傲！全国人民的骄傲！”“恭喜恭喜，这场比赛太燃了！”“中国女足，YYDS！”……大年初六，中国女足时隔16年后在2022亚洲杯夺冠，举国一片欢腾。在沪上，上海市曹杨第二中学2007级高一（8）班的班级群里，一串串的祝福“砸”向了老同学、中国女足中场核心6号张馨。
      
       7日晚上，张馨和队员们乘坐包机载誉归来。女足精神连同女足队员的成长佳话，迅速在朋友圈刷屏。
      
       原来，2022女足亚洲杯中国队23人大名单中，除了张馨之外，唐佳丽、赵丽娜、杨莉娜三位队员的成长经历，也都共有一个“标签”——普陀区女足“一条龙”项目。四位女足队员，均是从金沙江路小学、梅陇中学、曹杨二中一路升学走来，如今站上了亚洲最高领奖台。其中，张馨、赵丽娜、杨莉娜还都先后考入同济大学。
      
       女足“一条龙”项目普陀模式，已成为上海“体教结合”的一张亮丽名片。迄今为止，普陀女足已累计为国家队输送运动员53人次，输送至一线及俱乐部49人，输送至二线运动队176人。值得一提的是，从曹杨二中走出的女足队员们，100%考入大学，其中不乏复旦大学、华东师大、东南大学等名校。
      
       铿锵玫瑰，绽放在上海体教结合的试验田中；普陀女足也用实际行动，诠释着“做好人、读好书、踢好球”这句球训的含义。
      
       她们的光环背后，都有“咬牙坚持”的故事
      
       “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这句话很生动地诠释了中国女足的精神。确实，足球技巧之外，女足队员们表现出来的顽强意志，更震撼人心。
      
       女足精神，在张馨等四位从普陀女足“一条龙”项目中走出来的姑娘们身上，都有淋漓的表现。
      
       曹杨二中体育教研组长顾燕芸回忆，张馨过去在学校踢球时，女足队员们通常是每天下午3点半下课，先绕着400米操场跑上10圈，然后再开始两三个小时的训练，风雨无阻。“从没有听姑娘们喊苦、喊累。摔倒了，教练也会说‘站起来，我们继续’。”每当提及女足队员们的精气神儿，顾燕芸内心的骄傲简直“溢”出屏幕。
      
       接受采访时，顾燕芸提到一个细节：在去年暑假举行的全国第十四届学生运动会女足比赛首场比赛中，由曹杨二中组队的上海中学女足一上场就被对手攻入1球，但是很快，在教练的鼓励中，姑娘们一路逆袭，以6：1取得开门红，并最终夺取亚军和体育道德风尚运动队奖。
      
       上海普陀区青少年足球学校女足教练钱惠是四位上海女足队员的“启蒙教练”。钱惠直言，那些最终走上领奖台的姑娘们，背后都有着“咬牙坚持”的故事。“张馨生完孩子还是选择回来踢球，唐佳丽刚出道的时候光芒四射，第一次参加世界杯就被评为‘最有价值青年球员’，尽管后来沉寂了大约四年时间，但最终再回巅峰；还有赵丽娜，当中有段时间也想放弃足球，但坚持住了……”
      
       “一条龙”，打通女足人才培养新路径
      
       随着此次中国女足在2022亚洲杯夺冠的消息传开，不少业内人士在为女足队员喝彩的同时，也把目光聚焦于足球人才的培养。
      
       “高水平运动队不仅仅意味着运动员拥有高超的运动技能，运动队有‘高光’的竞赛成绩，更重要的是，要有高协作的管理团队、高结构的专项化课程体系，以及一系列高效率的联赛活动。”谈及四位沪上走出的女足队员的成长，顾燕芸说的这一席话意味深长，打开了普陀女足人才培养的路径，其中最核心的，当属上海从上世纪就开始探索的体教结合“一条龙”普陀模式。
      
       自1993年开始，在足坛伉俪张翔、钱惠的提议下，普陀区体育局、教育局探索女足“一条龙”项目。近30年来，项目得到了金沙江路小学、新普陀小学、曹杨二中附属学校、梅陇中学、曹杨二中等学校的支持，采取学习、训练、住宿“三集中”模式，教练员和运动员们同吃同住，在训练之余还负责运动员的学习和日常生活。
      
       完善的足球人才培养链，从根本上保证训练、比赛的系统性和梯队性，消除了运动员及学生家长的后顾之忧，形成了一条从小学到初中到高中的培养和输送体育后备人才的顺畅渠道。
      
       每年，从幼儿园中选拔出的女足苗子，进入金沙江路小学读书。校长李海军介绍说，学校为这些孩子成立了女足班，她们吃住在学校，白天读书，晚上有教师对她们进行文化课补习。
      
       同样的模式，在这些女足小将们升入梅陇中学后继续复制。梅陇中学副校长孙俊峰直言，虽然女足队员数量有限，但对全校2000多名学生而言起到了重要的榜样力量。不论寒暑雨雪，这些小队员都在操场上刻苦训练，她们坚持不懈、勇往直前的精神，感染着全校师生，也成为大家不断前行的动力。
      
       如今，曹杨二中每学期参与女足项目的学生达到120人，除了准专业球员，其他绝大多数学生都是零起点参与。学校通过一些有趣的游戏，激发女生们对足球的理解和思考。然后再根据球员的不同水平，采取分层教学，开展由浅入深的专项技能练习。
      
       曹杨二中校长周飞告诉记者，在新中考的政策背景下，得益于过去20多年来足球人才培养的路径，曹杨二中“顶格”申报了8个足球自招名额。
      
       女足运动员100%考入大学，体育“红利”反哺学校发展
      
       难能可贵的是，从普陀足球“一条龙”项目走出的女足队员，不仅足球技巧了得，文化课成绩同样大放异彩。这一组数字很有说服力：每年高三毕业年级中，女足姑娘们100%考入大学。进一步追踪显示，这些队员大学毕业后踏上工作岗位，有足球国际级裁判、高教体育教师、基层足球教练、教师，她们继续在足球项目发展、在足球人才培养中发挥个人的专业特长。“我们对体育人才的培养，不仅仅以输送竞技人才为目标，更希望充分利用学校人文、社会实践、国际理工实验班（意大利语、德语、日语、荷兰语）等优质教学资源，进行‘一专多能’体育综合性人才培养。”周飞直言。
      
       作为普陀足球“一条龙”项目走出的女足队员，曹杨二中2019届毕业生曹嘉怡也是一路从金沙江路小学、梅陇中学读到曹杨二中。在报考高校高水平运动队时，起初她发挥不理想，站在考场外，曹嘉怡哭着给自己的高中教练向曦打了两个多小时的电话。向曦耐心地带她回顾多年来在球场上的胜负经历，用女足精神鼓励她。“踢球的孩子就是这样，不容易被困难打倒，往往会更加坚定、迎难而上。”如今，曹嘉怡是同济大学女足队长，也成了学生会体育社团负责人。
      
       高水平体育人才的培养模式，也给曹杨二中体育工作带来了人才“红利”。在女足精神的引领下，曹杨二中制定了“以女足为龙头，其他项目共同发展”的体育发展目标，多点开花，在其他项目上也取得不俗的成效：学校定向越野、羽毛球、网球、啦啦操、篮球、武术等项目连续多年获得市、区学生阳光体育一等奖；围棋蝉联全国中学生围棋锦标赛冠军、乒乓球荣获第十六届市运会女团季军，啦啦操荣获上海市学运会高中组冠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