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李晨琰
      
       Z世代全科医生来了！
      
       今年夏天，上海健康医学院临床医学专业迎来首届本科生毕业。按照“订单式”人才培养目标，完成规培后，59名医学生将实现定向就业——充实到上海五个新城的医疗卫生事业发展中，成为居民家门口的健康“守门人”。
      
       到学校采访时，记者了解到一个信息让人欣喜不已：除了定向培养的学生，在非定向的医学毕业生中，近八成主动选择将全科医学作为规培方向，希望未来投身五个新城建设。目前，临床医学专业本科在校生规模已达759人，来自五个新城的订单定向学生共计315名。
      
       让这批大多数出生于1997、1998年的医学生接受并认可全科医学，过去五年里，他们在医学院接受的教育有何不同？为家门口的医院“定制”全科医生，当初“订单式”培养的预期目标实现了吗？
      
       首届学生毕业了，海外游学比例高达54.5%
      
       老百姓如果有点小毛小病，在家门口的医院就能解决，不要直接冲大医院。自2015年国家开始推行分级诊疗制度后，加强以全科医生为重点的基层医疗卫生人才队伍建设进入提速阶段。彼时，上海首推家庭医生制度，基层医疗机构对全科医师需求量很大。但摆在眼前的一个困境是：每年参加上海市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的医学生约2500名，其中仅300名左右选择全科医学方向，而最终踏上全科医生岗位的医学生还要再“打折扣”。
      
       如何逐渐填补上海全科医生的缺口？2016年，上海出台《关于开展远郊地区定向医学生免费培养工作的实施意见》，明确由上海健康医学院开展免费医学生培养工作。也是在那一年，临床医学院新设临床医学本科专业，在完成临床医学本科教育的基础上，新增全科医学特色培养。
      
       对于一个全新的专业而言，首届学生是和学院共同成长的探路者。“‘订单式’培养并没有限制我们，反而给了我们一片广阔天空。”16级临床医学（本科）1班顾晗昕告诉记者，在校学习期间，她曾前往比利时鲁汶大学附属医院和当地全科诊所等进行海外游学，开阔了眼界。在首届本科生中，海外游学比例高达54.5%。来自青浦区的定向学生金诗慧、张忻雯已被比利时列日大学录取为硕士研究生，目前正在读研二，他们毕业后将回到青浦区成为老百姓身边的全科医生。
      
       引入叙事医学，培养有温度的全科医生
      
       坦率说，一家社区卫生服务中心要与三级大医院“拼技术”，也许比不上；但对周边居民来说，家门口的医院也有很多独特的吸引力，这当中，全科医生就扮演着十分重要的角色。而从基层实践来看，上海推行分级诊疗，老百姓除了需要一批健康“守门人”，也期待一批紧要关头能帮上忙的“知心人”。
      
       “我们常说医学是科学，其实医学更是人学。”在上海健康医学院校长吴韬看来，医学生的临床知识和技能培养可以逐年提高，但他们与患者的共情能力，必须从培养初始阶段建立，并从始至终贯穿整个培养过程，“只有牢固树立‘以病人为中心’的理念，方能培养有温度的全科医生。”
      
       这一育人目标如何实现？校方的做法是，引入叙事医学。学生从第一个暑假就开始安排社区医学实践，实行早临床、全程临床、反复临床。“我们对于学生的期待不是只会进实验室做动物实验的‘医生’，而是能倾听患者心声、理解患者痛楚的‘家人’。”上海健康医学院临床医学院院长蔡巧玲说。
      
       大一暑假，16级临床（本科）1班曹茗萱跟着全科医生看诊、查房、进社区。一个暑假过去了，跟着老师跑进跑出，曹茗萱晒黑不少，全科医生的形象也在她心中慢慢丰满了起来——全科医生不只是看病开药的“小医生”，更是推动健康关口前移的关键所在。
      
       医学的发展需要有人去科学的高峰“摘星”，也需要有人去基层“托底”。正如曹茗萱所说，之所以选择来到离居民更近的社区，就是期望能为疾病防控关口前移尽一份力，从根源上提高居民的健康意识。目前，曹茗萱已被中山医院录取为全科医学科基地学员，将开始3年的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
      
       扎根基层，更多毕业生主动选择全科医学
      
       在上海健康医学院成立之前，上海已有五家医学院校，均以研究型为主，培养拔尖创新型医学人才和临床医生。服务于上海的城市功能定位，上海健康医学院自诞生之初便明晰职责：以医学为主干学科，培养面向基层医疗机构的医护人员及相关辅助人员。在培养过程中，这一理念也不断渗透到学生心中。
      
       令蔡巧玲自豪的是，经过五年的培养，首届非定向学生中，80%毕业生最终选择了全科医学作为规培方向。对于学生们的选择，她直言，“这证明我们的全科医学教育是成功的。”
      
       上海健康医学院已与复旦大学附属中山医院全科医学科规培基地达成深度合作，共同构建“5+3”一体化全科医学人才培养体系，将来临床医学专业的学生们将有机会在本科第五学年前往中山医院进行临床实习和专业化训练，与全科医学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衔接。
      
       “要促进我国全科医生制度的建立，必须培养一大批高素质、有担当的年轻全科医学人才。”正如吴韬所说，随着一届又一届学生完成学业、规培，上海全科医生的队伍将得到有力补充，五个新城医疗资源配置得以进一步优化，分级诊疗制度也将走得更为扎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