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首席记者 范 昕
徐汇滨江的“美术馆大道”再添新成员,西岸美术馆将于明天起向公众开放。届时,作为中法两国高级别人文交流的成果——“西岸美术馆与蓬皮杜中心五年展陈合作项目”将正式为观众共享。两大开馆展分别为常设展“时间的形态”和特展“观察”——前者以近百位世界顶尖艺术家的名作,在国内首次系统检视现当代艺术发展路径,后者以跨学科的讨论方式聚焦新媒体艺术,指向未来。首批亮相的百余件展品均来自蓬皮杜馆藏,这家文化机构收藏着欧洲最丰富的现当代艺术作品,数量多达12万件。
这并不是蓬皮杜第一次来到中国,这却是蓬皮杜最具划时代意义的中国之旅。这一次,蓬皮杜带到中国的不仅仅是丰富的大师名作,更有现当代艺术生发的逻辑,以及未来创作的无限可能。“文化艺术不是随经济增长才产生的,它完全可以成为社会发展的原动力。”蓬皮杜中心主席塞尔日·拉斯维涅昨天告诉记者。他透露,在未来五年的合作中,双方除了共同策划展览,还将基于当地艺术文化生态,组织一系列公共文化艺术项目以及多种交流活动。“我们不是来当法国艺术风格代言人的,这一次,我们希望融入当地的艺术文化生态,成为新一代上海人。”
“看不懂”的现当代艺术名作,应当置于其发生的语境中去理解
一提现当代艺术,很多观众的第一反应是“看不懂”。首个常设展“时间的形态”以蓬皮杜馆藏的标志性作品,系统且完整地展现20世纪初至今现当代艺术的历史面貌和发展进程。其中,“时间”便是一条重要的线索。再怎么天马行空的现当代艺术作品,都反映出不同时刻、不同环境下人们对时间的一种认知,都有其生发的历史逻辑。循着“时间”线索,展览分11个章节为艺术爱好者提供了解读经典杰作的全新视角。
20世纪早期的艺术,即与工业城市的形成息息相关。电力照明、自动化交通及远程通讯网络的出现,让人类得以用全新的视角感知时间与空间。展览的第一个章节就带领观众从这个角度切入现当代艺术的起源。毕加索创作于1910年的立体主义代表作《吉他手》,可被视为这一时期艺术的代表。只见画面将吉他手的身影分解成多个充满活力的光泽面,并以富有节奏感的方式重新组合为多个平面和线条。杜尚创作于1913年的《自行车轮》,更是将这种艺术革新推到极致。一只普通的自行车轮稍作改动,颠倒过来,放置在一把高凳上,这件作品实在随意。它所发出的宣言却是振聋发聩的,意味着在工业生产的完美形态面前,绘画艺术已变得陈旧过时。通过将工业生产的简单物件作为艺术品展出,杜尚发明了“现成品”的艺术概念。其激进的艺术姿态,揭开了随后将贯穿于整个20世纪并围绕艺术的定义和价值议题而展开的讨论。
再看看两次世界大战之间掀起了怎样的艺术风潮。对此,展览以“长夜当日”板块加以呈现。20世纪20至40年代的欧洲深受战争侵扰,艺术家发明了一种经过简化的另类现实,也即“超现实主义”。例如,米罗创作于1924年的《沐浴者》用画笔描绘了梦幻般的艺术风景。夏加尔则深受二战的触动,用一幅创作于1940年前后的《赤马》描绘了发生在其家乡维捷布斯克的画面,有童话的色彩,也有寓言的意味。
不仅回顾过往经典,也对未来加以投射,艺术更多的可能性徐徐展开
首个特展“观察”则汇聚蓬皮杜特色馆藏——新媒体馆藏中的15位艺术家的创作,其中包括自影像艺术之初,跨过1970年的转向,以及延续至当代的数码影像的实验性作品。展现在人们眼前的很多图像是由机器生成的,不少展品凝结着艺术创想与人工智能的融合。“这个展览运用了很多大型装置设备,展示的其实是未来艺术的方向。这正是我们与西岸开展五年合作的一大初衷,不仅回顾过往经典,也对未来加以投射。”蓬皮杜中心法国国立现代美术馆馆长贝尓纳·布利斯特恩说。
池田亮司创作于2007年的《数据波场》就是一件令人大开眼界的展品。在这件多媒体视听装置中,视觉图像里的每一个像素都严格按照数学原理计算生成,由纯数学和当今世界上海量的数据组成。这些图像被投射到大屏幕上,让参观者完全浸润其中,感受数据带来的纯粹冲击。
据了解,“西岸美术馆与蓬皮杜中心五年展陈合作项目”将尽可能展示文化艺术的多元性,进一步促进东西方艺术之间产生新的对话。而西岸美术馆将以此为契机,建立起自己的馆藏设想和计划,以收藏视觉艺术、表演艺术、新媒体艺术、艺术设计为线索。这一切,都将开启申城艺术生态值得期待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