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慧敏

    1月20日，从远东的哈巴罗夫斯克直至最西边的加里宁格勒，俄罗斯多个城市先后举行集会，反对把南千岛群岛（日方称“北方四岛”）交给日本。笔者来到距离俄罗斯首都莫斯科红场3.5公里外的苏沃洛夫广场，发现也有近千名情绪高涨的民众聚集于此进行抗议。

    由于集会活动此前并未过度在媒体曝光，组织者一度担心只能有两三百人到场。然而到下午1时许，苏沃洛夫广场已经聚集了近千人。另据组织者左翼阵线官网报道，集会最终参与人数为2000人。参与集会的民众来自各个年龄层，他们中大多数手持左翼阵线制作的宣传标语“南千岛群岛是我们的”“交出岛屿就是对俄罗斯的背叛”“俄罗斯，醒来吧！”

    集会由退役上将伊瓦绍夫的发言拉开序幕。他表示南千岛群岛主权移交日本是没有国际法依据的，它是俄罗斯领土的一部分，难以接受以任何形式“出售领土”的行为。

    随后俄罗斯政治活动家、作家马克西姆·卡拉什尼科夫在讲话中再次援引赫鲁晓夫时期曾签署的法律来证明，南千岛群岛不能被移交出去。他说：“这是二战中盟国取得胜利的证明。这是我们的历史，这是我们的使命。”

    俄罗斯极具影响力的东正教牧师弗谢沃洛德·卓别林也在集会中发言，他向当局喊话：“人们不想出售土地，无论是以什么形式。”此外曾参与2014年克里米亚危机的中将伊戈尔·斯特列尔科夫，2018年俄罗斯全民联盟的总统候选人谢尔盖·巴布林，俄罗斯马克思主义理论家和社会学家、俄国历史学家兼前外交官尼古拉·普拉托什金也参与了此次集会并上台发言。

    活动现场，参与者不时高呼“南千岛群岛是我们的”并合唱苏联时期的歌曲。一位年轻的女士甚至在标语牌上写道“宁愿把普京交出去，也不会是南千岛群岛”。

    在2018年11月举行的东南亚峰会上，普京总统与安倍首相重提苏联时期提出的返还两个岛屿以换取和平条约的倡议。本周二，安倍抵达莫斯科并与普京展开新一轮的会谈。

    就在上周，俄罗斯外交部长拉夫罗夫曾表示，日本必须承认俄罗斯对南千岛群岛的主权，以确保取得任何进展，莫斯科已逐步加强其在这些岛屿上的军事存在。

    由于此前的延长退休年龄的政策，普京的支持率较2018年当选之时已下跌了20%，但仍维持在60%左右。虽然当局早已表示，南千岛群岛的主权并不是讨价还价的筹码，但民众仍旧表示疑惑，他们担心这只是一个开始，将来还会有其他的让步。

    “我们自从古巴导弹危机以来就在忍让，克里米亚是一次很好的反击。它证明了我们的强大，但这还不够，我们不能让步。”一些参与者在接受笔者现场采访时说。

    伊戈尔·斯特列尔科夫还在发言中呼吁：“我们可以不要日本的钱。用岛屿换得在远东的投资，这是个骗局。”

    “人们要求停止与日本的后台谈判。”左翼政治家谢尔盖·乌达尔佐夫于集会结束后在推特上写道。

    参与者们主要由左翼阵线联盟的几个政党组成，在现场大部分的参与者手持俄罗斯联邦共产党、人民爱国联盟、联合共产党和行动党的旗帜。据笔者观察，自发前来的民众只占示威民众的三成。由于左翼阵线的组织场地被限制在苏沃洛夫广场以内，进出都有安检通道，四周有警察站岗，故而整个活动井然有序。活动的后半段，人们自发地喊起爱国口号，一些年轻人甚至将集会活动变成了热闹的庆祝，热情地与身边的人们合影，最后以一首传奇歌曲“起来，伟大的祖国”结束了整场集会。

    笔者走出苏沃洛夫广场的时候，马路对面叶卡捷琳娜公园的新年枞树张灯结彩，一对父子正抱着滑雪板和冰鞋走过。他们平淡又轻松的生活气息，不禁让我觉得我身后的抗议活动有些魔幻。

    （作者系华东师范大学国际关系与地区发展研究院研究生，现就读于俄罗斯高等经济大学国际事务与世界经济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