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见习记者  吴姝

    与特朗普操心的移民问题不同，最近在美国境内出现了一批“气候难民”，他们因为仍然炎热的11月天气而焦灼，因为日益上升的海平面无家可归。气候变化像是“看不见的手”，从保险市场再到住房定价，一系列不公平现象正在因气候变化而加剧。那些被洪水、飓风、热浪、山火威胁的人们，纷纷寻找更安全的地方，房价房租随之飙升，气候变化驱动的“高档化”在美国慢慢扎根。

    亚利桑那州的首府凤凰城，其印第安语名字的本意就是“炎热之地”。去年夏天，凤凰城内的道路标志和邮箱都要被融化了，飞机也无法正常起飞和降落。而这种热浪随着气候变化逐年增强。

    “过去，热浪在9月就消退了。但现在，它延续到10月、11月。凤凰城有六个月平均气温高于32摄氏度。”一位当地居民向《卫报》抱怨道。今年7月的一天，当凤凰城气温飙升至47摄氏度时，整座城市的周末疯狂了。但就在同一天，在车程两小时之外的亚利桑那州北部城市弗拉格斯塔夫，气温只有27摄氏度，两地仿佛是不同的世界。由南向北跨越整个亚利桑那州，可以看到西部电影中焦灼的索诺兰沙漠、北部小镇瑟多娜的红锈色砂岩，再登上海拔2130米的弗拉格斯塔夫，这一座宜人的小城就镶嵌在巨大的黄松木森林里。

    在过去，弗拉格斯塔夫只是吸引人们前来避暑的胜地，冬天还能在附近的旧金山顶峰滑雪。但随着气候变化带来的气温上升，弗拉格斯塔夫已经成为人们逃离闷热的凤凰城和图森的首选。

    “气温越来越高，我们将迎来越来越多的气候难民，”弗拉格斯塔夫市长克罗尔·埃文斯说，“我们不介意他们来弗拉格斯塔夫，大约25%的居民拥有第二套住房，人们需要更多的生活开销。”

    但当地居民表达了不同于市长的隐忧：除了基础设施无法应对大量涌入的“气候难民”外，弗拉格斯塔夫自身也面临着气候变化的威胁——围绕城市四周的科科尼诺国家森林的山火风险。而越来越多无家可归的人们来到弗拉格斯塔夫，在森林里“安营扎寨”，更加剧了当地人对意外山火的恐惧。

    附近的舒尔茨就在2010年发生山火，弗拉格斯塔夫居民回忆道，天空从灰色变成黑色，“我捂着大手帕走去上班，随处可见烧毁的树木。”她说，“‘气候难民’也将给自然资源带来巨大压力。”

    在美国西部越来越多受到热浪和山火袭击的同时，东部各州关心的是海岸线正因为不断上升的海平面而不得不重新绘制，并且遭受逐年增强的飓风袭击。

    迈阿密的自由城和小海地，海拔4.6米，因而相对安全。在过去，当地居民多为非洲裔和拉丁裔，而今天他们看到自己的邻居换了一拨又一拨。推土机在嗡嗡作响，为六个公寓项目不停工作。

    以前的自由城因贫困和犯罪率高而被人“嫌弃”，今天却因海平面上升成为有吸引力的去处。2000年，自由城的房租均价每月低于1000美元，而现在是过去的六倍。那些无法支付高额房价的人，被迫搬到他处。“我们看到低收入家庭和企业被赶走，新的开发项目随处可见。”自由城居民瓦伦西亚·格尔说，他过去听过有关“高档化”的传言，现在正在变成事实。

    但即便是那些为应对气候变化而精心设计的城市规划，也不可避免“被高档化”。弗吉尼亚州诺福克市面对的是全球上升速度最快的大西洋海平面，它的应对措施雄心勃勃：划出一片沿海地带让给潮汐，另外开辟新的房地产项目来重新安置居民。但当地人担心，低收入者将因为沿海社区的“高档化”而流离失所。

    而那些成功逃往新的“避难所”的人们，是否就摆脱了困境了呢？即便是逃到了五大湖旁气候温和的俄亥俄州，也无法逃避气候变化。气候变暖的触角会伸向地球上的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