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童薇菁

    除了传统京味话剧，北京人民艺术剧院 （以下简称 “北京人艺”）的看家戏里有部唇枪舌剑的法庭大戏 《哗变》。国庆黄金周首日，话剧 《哗变》再登首都剧场并将连演十场。

    《哗变》首演至今每每满座、引发观众30年不变的观演热情，已经成为一种现象。从经典中来，到舞台上去，对北京人艺而言，这部经演不歇的话剧，已经成为了剧院艺术传承的使命和标志。

    30年来从这部作品里诞生的 “格林渥” “魁格” “玛瑞克”等都是忠于艺术、在表演上造诣颇深的优秀演员，不仅有朱旭、任宝贤等老一辈代表，还有冯远征、吴刚、王刚等舞台中坚力量。

    有老戏迷说，话剧 《哗变》展示的是真正的 “话”剧艺术，此话不假，剧中机智微妙的人性刻画和戏剧内涵全靠语言展现。整个舞台就是一个军事法庭的现场。没有花哨的布景、转场，只有被告、原告、检察官、辩护律师与证人间丝丝入扣的质询和充满机锋的辩论。台词的密度之大，极尽演员的舞台功底。

    美国作家赫尔曼·沃克以二战时期真实事件为背景，用新闻纪实般的笔触创作了小说 《凯恩号哗变》，讲述了在残酷战争环境下被压抑的人生的一次抗争，揭露了当人性中的真实、军人的荣誉与美国制度在道德上的缺陷发生碰撞时的遭遇，深刻而犀利。这部小说获得普利策奖后，被沃克改编成话剧  《哗变》，在纽约百老汇乃至整个欧美引发轰动。1988年，英若诚将其翻译成中文，北京人艺邀请到美国名导查尔顿·赫斯顿执导此剧，经过中美两国成功合作，艺术地展现了军事法庭审判的完整过程。

    全剧没有一个女角儿，清一色的男性，尽显军人的威严刚毅，在当时的舞台上独树一帜。人艺演员吴刚回忆首演大获成功，感觉 “首都剧场顶棚几乎给掀翻”。首演阵容由朱旭、任宝贤两位老艺术家搭档，朱旭饰演魁格，任宝贤饰演为魁格辩护的律师格林渥。朱旭活灵活现地展现了一位有些神经质的偏执狂军官形象，他有一段长达八分钟的独白，其震撼完全不亚于一场台风，这则经典段落被拍摄了下来，每逢 《哗变》演出前后，总会引发一波刷屏的高潮，可见其深入人心。

    北京人民艺术剧院院长、 《哗变》复排总导演任鸣说，2006年， 《哗变》复排，朱旭将魁格的角色交到了冯远征的手中，而他自己担任了该剧的艺术顾问。他给演员指导的时候，从不规定演员该怎么演，而是把首演版导演查尔顿·赫斯顿当时是如何指导他们的细节还原给演员。 “直到朱旭先生去世前不久，仍心系着这部话剧。”任鸣说， 《哗变》是北京人艺对于经典传承的一个优秀的示范。

    老一辈艺术家为这部作品定下的 “艺术标杆”，成为鞭策年轻演员成长的无穷动力。因此 《哗变》也被称为北京人艺舞台的教科书与试金石，人艺有着 “戏比天大”的艺术准则，只有鲜活生动、酣畅淋漓的表演，才能让舞台亘古常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