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谢笑添

    十天前磕磕绊绊地踢完足球首秀后，博尔特就再也没了消息。直到上周末， “闪电”在澳超联赛的东家中央海岸水手，才通过社交媒体发布了一条看似无关紧要、又很微妙的新闻——为了参与商业活动，牙买加传奇巨星将暂别绿茵场一周。在博尔特与俱乐部签约时，双方就已对这趟行程达成了共识，其中并不涉及职业道德的疑问，反倒容易引发另一层面的困惑：在初出茅庐的足坛新人与极具商业价值的田径传奇之间，哪个才是博尔特的首要身份。

    从屡被质疑时执着的语气来看，牙买加人似乎更倾向于前者。他要闯荡的是一个截然不同的新世界。在那里，博尔特不再拥有舍我其谁的话语权，但也并非一无所有。正式加盟中央海岸水手前，博尔特曾在短短半年内有过三次声势浩大的试训。第一次的落脚点位于南非，对象是两年前问鼎非洲冠军联赛的马姆罗迪日落队，紧随其后的则是德甲豪门多特蒙德，以及名不见经传的挪威球队斯特罗姆加斯特。与多特蒙德的短暂接触中，因为公开训练时作秀气息过浓，博尔特曾深陷德国媒体的 “围剿”。外界质疑的理由斩钉截铁得令 “闪电”都无法反驳——所有与博尔特短暂接洽的球队均由彪马赞助，而牙买加人正是德国运动品牌旗下的头牌明星。无论初衷如何，都无碍这成为一场双赢的合作。彪马一方面利用现有资源为博尔特的绿茵梦铺路，另一方面则通过  “闪电”的号召力与话题性，实现最大程度的品牌曝光。

    这一传统在中央海岸水手俱乐部身上终结。至少目前，这支仅有三位非澳大利亚籍球员的俱乐部，尚未与彪马进行过任何深入的商业合作，而澳洲也向来不是德国品牌的目标市场，签约选手中甚至没有一位来自该国。对于博尔特而言，这是关乎其足球生涯能否展开的最关键尝试。这是博尔特第一次离开了资本的直接庇护，去追逐职业足球梦。

    鉴于田径运动有限的商业影响力，博尔特从未成为公认的最具价值运动员，但在这世上无论谁转战绿茵场，话题性都无法与 “闪电”比拟。 “如果让世界上跑得最快的人去踢前锋，会怎么样？”这个曾被千万球迷反复讨论的假设，如今成了现实。而揭晓的答案，足以让世界对足球运动员产生更多敬意。坦白而言，博尔特的首秀含金量实在堪忧。在这场不限换人次数的友谊赛中，“闪电”的对手 “中央海岸优选队”其实只是一支由许多业余选手临时组建的球队。在被六次洞穿球门后，为这支临时队打进唯一进球的蒂姆·奈特，曾是中央海岸水手队的体能训练师。第71分钟，比赛已成定局，牙买加传奇替补登场，他展现出了凌驾于他人的爆发力，但优势也仅限于此。青少年时代从未接受过系统足球教育的博尔特，既不懂得如何与矮小的防守球员争顶，也无法接住队友的直塞，在场上始终显得格格不入。

    习惯了欢呼声的博尔特赛后依然收到了许多恭维的赞美，但正如中央海岸水手队主教练迈克·马尔维中肯的评价，“现在他的表现还远远不够，需要很长时间的训练。”更能说明问题的是，在被问及博尔特是否已锁定了球队名额时，俱乐部首席执行官肖恩·米尔坎普摇头否认。而据 《悉尼先驱晨报》消息，中央海岸水手确实倾向于留下 “闪电”。至于理由，不言而喻。

    即便对手只是临时拼凑的鱼腩，博尔特的首秀依然吸引了逾万名球迷的现场助威。过去数周，水手俱乐部负责商业开发事宜的官员，每天都要接到数不清的来电洽谈合作，而负责媒体及对外联络事务的官员则发现，球队的旗帜、球衣在公共场合出现的频率要远胜以往。就连尚未做出最终决定的米尔坎普亦毫不避讳地表示，博尔特的加盟与俱乐部的理念不谋而合。 “我们始终致力于打造一个富有娱乐性、创新型的体育品牌，”在米尔坎普的畅想中，博尔特能在许多方面提升中央海岸水手的竞争力，却唯独没有提及足球。

    毫无疑问，如果没有资本市场的青睐，博尔特的职业足球梦恐怕早已破灭。不必苛责商人现实，类似的故事早已有之。NBA公牛王朝第一次三连冠后，迈克尔·乔丹之所以能直接转战职棒赛场，也仅仅是因为芝加哥公牛老板杰里·雷斯多夫同时还在职棒大联盟（MLB）拥有芝加哥白袜。当然，即便自小就有长期棒球训练的经历，“飞人”的职棒生涯依然是一场惨痛的失败。而再三宣称要以行动平息质疑的博尔特，在足球场上依然有很长的路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