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堪

    2018年8月22日，《自然》杂志在线刊载论文，题为“The genome of the offspring of a Neanderthal mother and Denisovan father”，证实尼安德特人和丹尼索瓦人，这两种相互分离达390000年以上的人类群体，在西伯利亚洞穴内曾发生“混血”。

    研究人员对洞穴里发现的人体骨骼进行了基因组分析，确认这些骨骼属于一位大约在90000年前死亡的女性。女孩的母亲是尼安德特人，父亲是丹尼索瓦人。以上发现的意义极其重大，因为这是科学家首次鉴定出父母属于不同群体的远古个体。

    该研究由德国莱比锡马普学会进化人类学研究所的女学者维维安·斯隆(Viviane Slon)和古人类DNA研究权威斯凡特·帕博(Svante P覿覿bo)所 率 领 的 团 队合作进行。其他参与研究并在论文上署名的科学家，分别来自加拿大多伦多大学、俄罗斯科学院西伯利亚分院考古学和民族学研究所及新西比尔斯克国立大学、德国耶拿马普学会人类历史科学研究所和英国牛津大学。

    众所周知，帕博团队在数年前对位于西伯利亚南部阿尔泰山地区的丹尼索瓦洞穴所出人类新种进行了卓有成效的研究。除了丹尼索瓦人的基因组测序已可确定外，在考古现场，研究人员共搜集了2000多块性质不明的骨骼碎片，希望从中寻找到人类蛋白质的迹象。在2016年的一篇论文中，通过放射性碳年代测定法，确认第11号骨骼属于生活在50000多年前的人类。在最新的研究中，科学家通过对样本的基因组测序，证实其年代可以置于90000年前，进一步将其DNA的变异与尼安德特人、丹尼索瓦人和现代非洲人一一加以比较，以便更明确地了解样本的祖先。研究发现，样本中约40%的DNA片段与尼安德特人匹配，其余约40%与丹尼索瓦人匹配。通过对性染色体的测序，确定样本片段来自女性，根据骨骼的厚度，表明这个女孩至少有13岁，研究人员为她取名Denny。

    考古发掘已经表明，在丹尼索瓦洞穴的同一地点，可能同时生活着三种人，即丹尼索瓦人、尼安德特人和现代人。而现在这项最新的研究则进一步揭示出：女孩Denny体内的尼安德特人成分，并不接近于阿尔泰地区的尼人，而是与生活在55000年之前、发现于欧洲克罗地亚Vindija洞穴的尼人关系更为密切。由此可以推断，东西欧亚大陆的尼安德特人约在距今120000年之前，就有长距离迁徙和交流的历史。而非洲之外的亚洲和欧洲现代人，在其体内，都可以找到与尼安德特人之间有过基因交流的痕迹。

    （作者为复旦大学文史研究院特聘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