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2018年05月08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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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文聚焦

上溯远古传统,下求当代新意

———评跨界融合创新交响民族器乐剧《笛韵天籁》


    彭晔瑜

    “跨界融合”似乎已成为当下传统音乐创作和民族音乐演出的新热潮,无论是在民族器乐还是在戏曲曲艺领域,大量的音乐家都在近几年不断地进行跨界实践。日前,交响民族器乐剧 《笛韵天籁》 在美琪大戏院上演,以“笛”为主题,并涉及多个领域的跨界,极具新意。

    由许舒亚担任音乐总监、唐俊乔担任制作人与领衔主演、代晓蓉担任视觉总监、徐瑛担任编剧和导演的主创阵容堪称豪华。“民族器乐剧”实则是从2017年由中央民族乐团创作的《玄奘西行》 中诞生的新的体裁种类,将原本音乐会式呈现的音乐作品以戏剧叙事线索进行贯穿。而 《笛韵天籁》对于“民族器乐剧”的理解显然更进一步。《笛韵天籁》 根据戏剧内容分为四个章节,第一、二章主要以骨笛为核心,围绕骨笛在原始社会中非音乐功用再到“伶伦作律”的传说,由唐俊乔饰演的乐神作为核心人物,展现笛从工具到乐器的转变。第三、四章则与前两章在戏剧背景上有较大的时间间隔,主要描绘笛在文人社会中所隐喻的一种品格与文化。虽然戏剧发展连贯性不甚强,戏剧推动力仍有所欠缺,但始终围绕由骨笛到竹笛,不仅是材质上的变化,更是由器到乐,其声音中文化蕴藏的演变这一主题。

    音乐上四个章节各有偏重。在第一章中,由于其故事背景为原始社会,因此这一章节中的笛音常常是不成曲调的吹奏,并配合先秦 《弹歌》 中反映原始社会狩猎生活的“断竹、续竹、飞土、逐宍”作为唱词,戏剧的推动力基本来源于交响乐队的演奏。第二章中,即便是感化先民的乐神所吹奏的笛音,也是由十分简单、朴素的五声性旋律所构成,其曲调也代表着与大自然的紧密关联。第三章中,则引入了昆曲闺门旦与小生的唱腔,因此竹笛与箫的旋律也主要来自于昆曲曲牌,尤其以曲牌 《皂罗袍》 为主要素材,除了交响乐队,还引入了由笙、筝、阮以及合唱作为伴奏,这一章节在音乐形式和风格上最为多样,也体现出作曲家对于戏曲音乐器乐化的创作意图。第四章,则根据郭文景2010年为三只竹笛而作的 《竹枝词》 重新编配而来,《竹枝词》 这部作品音乐内涵上主要表达竹之高尚品格,而在技法上,则是对于竹笛音域以及重奏音乐的多重探索。在 《笛韵天籁》 中,《竹枝词》 原曲的三只竹笛被扩展为三组竹笛,配合交响乐队,在意境上更为恢弘,但也因而损失了原曲中一些精巧的对话呈现。所有演奏者身着绿色的服装,显然是对竹林这一意象的构建,而竹笛乐队的大重奏在最后一幕中也以热烈而壮阔的音响音色,指向创作团队对于“天籁”二字的理解。

    《笛韵天籁》 试图深度挖掘“竹笛”这一乐器背后所蕴藏的人文精神与文化内涵,以前所未有的崭新形式,呈现出上音人基于传统音乐元素和传统文化精神对民族器乐音乐跨界融合的全新诠释。传统音乐跨界融合在如今已成为热潮,这样的新作在上海之春首演也最适合不过,它开创了以一个乐器为核心的民族器乐剧之先河,其影响不言而喻,我们期待更多传统音乐跨界融合的优秀作品不断呈现。

    (作者系青年乐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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