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2018年04月20日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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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不过时的阿加莎·克里斯蒂


    编译/薛晓倩

    阿加莎·克里斯蒂的作品从未过时,即使在她去世后的40年里,再版书籍的销量依然超过了20亿。近年来,阿婆粉们饶有兴致的创作——比如苏菲·汉娜(Sophie Hannah)经授权续作的波洛探案系列之《字母袖扣谋杀案》和安东尼·霍罗维茨(Anthony Horowitz)致敬克里斯蒂的《喜鹊谋杀案》,以及据经典之作新编的电影《东方快车谋杀案》,都让这位“侦探小说女王”又火了一把。

    衍生作品的畅销和改编电影的热映并不足以诠释克里斯蒂之所以经久不衰的深层原因。劳拉·汤普森(Laura Thompson)的《英伦之谜:阿加莎·克里斯蒂》(Agatha Christie: A Mysterious Life )一书,更加透彻地分析了克里斯蒂令人着迷的原因:“就像她经常做的那样,克里斯蒂习惯用我们熟悉的套路来颠覆我们的想象,这是她最擅长的把戏。但这又不仅仅只是个聪明的技巧,通过这种方式,她展示了洞察力以及对人性的通透的理解。”这部传记十年前已经在英国出版,最近才由出版商 Pegasus Books引入美国。

    据汤普森的描述,1890年,阿加莎出生于英国托基的一户中产阶级家庭,她与母亲的关系既亲密又激烈,母亲总是想方设法保护她,避免重蹈自己童年的痛苦。年轻的阿加莎非常富有想象力,但对人生的考虑也很明智。一战时期,她是一位技术娴熟的护士,与阿奇·克里斯蒂(Archie Christie)结婚后,生下了他们唯一的孩子罗莎琳德(Rosalind)。

    然而,她的想象力需要出口。她的姐姐也创作和出版小说,姐妹间健康的竞争氛围促使她写作并出版了《斯泰尔斯庄园奇案》,正是在这部书中,克里斯蒂悬疑小说中的经典人物——比利时名侦探波洛第一次出现在读者视野中。克里斯蒂曾认真阅读侦探小说前辈的作品并从中汲取了养分,但她的作品很快便拥有了个人风格。

    1926年,克里斯蒂的生活与工作遭遇了一次重大的挫折。当时《罗杰疑案》已经出版,这部波洛小说同样广受关注和好评。但那年12月,她的出走成为了媒体关注的焦点。在销声匿迹了11天后,她终于在哈罗盖特的一家水疗中心现身。克里斯蒂从未谈论过这次出走的原因,或许是因为棘手的感情问题。后来,她又嫁给了考古学家麦克斯·马洛温(Max Mallowan),婚后的生活是快乐的,他们经常外出。再后来,阿加莎持续出版了大量的侦探小说,她的波洛神探、马普尔小姐还有其他一些角色,几乎每年都会和读者见面。然而,即使是最隐秘的伤痛也需要一个发泄出口。汤普森在传中巧妙地揭示了克里斯蒂如何在小说中用玛丽·韦斯特马科特(Mary Westmacott)这个笔名,诉说第一次婚姻失败所带来的痛苦、她与罗莎琳德的矛盾,等等。

    从本质上来说,克里斯蒂是她那个时代的埃琳娜·费兰特(Elena Ferrante,译者按:隐身作家),直到20世纪60年代,她才承认了这个笔名。作为“阿加莎·克里斯蒂”,她可以介绍自己是一个“聪明的、有控制力的、理性的女人,她知道人类所有的微妙情感,但是每次处理情感问题,都是一团乱麻”。相对的,玛丽·韦斯特马科特则是“敏感、隐秘的”。

    汤普森并不认为阿加莎所有的作品都值得喝彩——克里斯蒂的小说中,至少有一种——《负担》,被认为是“结构散乱的”。她认为二战时期和二战之后的一段时间,是克里斯蒂创作的巅峰。这个动荡不安、两极分化的时代对克里斯蒂而言是有利的背景,她需要通过文字发泄内心的苦闷,并决定将她的文字呈现给读者。但这仍然不是完整的解释,否则为什么我们现在依然在阅读她的作品?当然,她对秩序世界的孜孜以求似乎也无法克服当代社会的弊病。

    在沃德豪斯(P. G. Wodehouse)1969年写给克里斯蒂的一封信中,有一段话颇有见地:“阿加莎·克里斯蒂似乎并不预先知道故事的结局,因为所有的角色都很有趣。”尽管克里斯蒂依靠那些诡谲的阴谋获得了一些名声,真正让她受欢迎的却是她故事中塑造的那些经典人物,有着小小灰色脑细胞的波洛,极富洞见、近乎全知的马普尔小姐,以及动机、需求、欲望各异的故事中人和嫌疑对象。

    克里斯蒂清楚地知道,当一个人想要谋杀,他便有能力施行——这是她能把故事写得那么好的原因,也是我们喜欢阅读克里斯蒂小说的原因。

    (本文选译自Sarah Weinman发表在《华盛顿邮报》上的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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