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黄启哲

    “梅尚程荀史依弘”专场演出将于下月1日在上海大剧院上演。

    一人独挑“四大名旦”代表作，同一天在不同流派的代表剧目中切换已是十分不易，史依弘偏偏还挑了两出从未学过的　《金玉奴》　《春闺梦》从头学起。可以说，这是她继“文武昆乱史依弘”之后，又一次挑战“不可能”。

    记者日前探班排练现场，史依弘正与蔡正仁、金锡华两位老艺术家反复排演　《金玉奴》　片段。史依弘告诉记者，这次演出正是缘起于“文武昆乱史依弘”。观众看到了她舞台表现的综合能力，来信希望她能“把旦角的四大流派都演了”。此次一天演四出，算是“简约版”，她还计划着四天演四出“四大名旦”全本大戏。

    愿为京剧付出持久而全身心的投入

    排练现场，这边厢蔡正仁一卧倒就位，那边厢史依弘便拿着一块小方巾，利落上场。《金玉奴》是出荀派花旦戏，女主角玉奴是丐头千金，既有十六岁花季少女的小儿女娇嗔，却也性情耿直。史依弘一口“旧京白”道地爽脆，眼波流转间全是天真烂漫，与此前她演绎的梅派青衣角色大相径庭，全然是另一番俏皮姿态。

    这些年的挑战不可能，令“博采众长”成了史依弘的标签。花旦戏　《拾玉镯》、尚派代表戏《穆柯寨》、昆曲《牡丹亭》都列入过她的演出日程。如果说“多学几出戏”是之于自己的长进，那么“多唱几出戏”则是她给观众的交代。这些年眼见着传统文化深入普通观众，每每巡演，千人规模的剧院场场爆满，史依弘感到不能停留在炒冷饭之上———“文武昆乱史依弘”牵出一个“梅尚程荀史依弘”，美国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演出　《霸王别姬》则酝酿出一个室内乐版本。

    史依弘爱挑战自我、不断突破的脾性，让她的搭档弘依梅文化传播公司创始人之一梅建平感慨：“她有一股少有的‘傻劲儿’，愿意为京剧、为美付出全身心而持久的投入。”

    工尺谱抄京剧，再续恩师合演佳话

    和她一起挑战不可能的，还有昆曲表演艺术家蔡正仁和丑角金锡华，两位前辈今年同77岁。

    排练现场蔡正仁饰演的莫稽颓唐卧倒，展现风雪夜流落至丐头金松门前的落魄一幕。接过金玉奴手中的碗，咕咚咕咚喝下豆汁，又认认真真地舔起了筷子和碗底，穷生形象立即生动起来。一时间，让人全然忘记了他曾是　《牡丹亭》　中俊雅潇洒的柳梦梅，曾是《长生殿》　中风流深情的唐明皇。就连饰演金松的金锡华也忍不住用戏中身份调侃，“明明是个空碗”，感慨着“俞派小生做工好”。

    这样的场景令圈里人回忆起一段梨园佳话。1979年，77岁的俞振飞与京剧名家童芷苓、刘斌昆在上海合作演出　《金玉奴》。三位年龄加起来200多岁的老艺术家合作默契无间、一丝不苟。此次应邀出演，蔡正仁表示也是为了致敬恩师京昆大师俞振飞，“我的京戏也都是他教的”。所以，他“非童俞合作版不唱”，还把京剧简谱，手抄一份传统的工尺谱带在身边，时时温习。就连昆剧团的后辈也颇稀奇，拍照留念感慨“传说中的京剧工尺谱终于得见”。

    正是这些名家的“不安分”，成就了当下戏曲舞台的好戏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