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王筱丽
      
       眉目流转、身姿绰约，轻甩水袖的“杜丽娘”就在眼前游园赏景，恍惚间似乎来到身旁……日前，上海昆剧团“五子登科”系列之“頲·會”张頲个人专场在天蟾逸夫舞台举行。演出前，不少观众已经在二楼率先与张頲来了一次“零距离”接触，演员以3D全息影像的方式带来名段“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昆曲应该和其他艺术门类一样，踩准时代的节拍。”看得出张頲对数字科技在文化领域的创新应用充满兴趣。随着各类新技术逐渐浸润人们的日常生活，张頲这样的昆曲人也在积极探索，戏曲的推广、舞台的革新、文化的留存或许都能找到新的可能。
      
       当传统遇见新艺术，舞台能否更“有趣”？
      
       张頲自认是个“闲不住”的昆曲演员，她参与过二胡与昆曲结合的《游园》、钢琴大提琴版的《惊梦》，也和自得琴社音乐总监唐彬成立的太一生水乐队制作过电音昆曲。某一天，她在社交平台刷到位于成都春熙路上的裸眼3D大屏，上面栩栩如生的数字熊猫相当吸睛，这也让她萌生了试一试的想法：“如果昆曲这样‘动’起来，是不是也会被更多人看见？”借个人专场的契机，张頲进行了初试水，在全息影棚录了一版一分多钟的《牡丹亭·游园》【皂罗袍】。
      
       逼真的纵深感是全息影像的一大技术亮点，观众伸出手仿佛就能触摸到影像中的人物。在录制的过程中，为实现更好的视觉效果，张頲进行了相应的调整，“有时我一转身，水袖一抛就会出了画面，我把这些幅度较大的动作纵向演绎，观众能拥有更强烈的互动感。”今年是张頲进入上海昆剧团工作整20年，这些年她在舞台上一边演出一边学习，而日新月异的技术也让她不禁思考，戏曲舞台上是否能玩出更多新花样：“表演有时演员要赶妆，影像能否先一步与观众见面，让剧情更加流畅？”“《牡丹亭·惊梦》里杜丽娘梦见书生柳梦梅与之幽会，如果通过全息的手段让柳梦梅立在舞台上，虚实交融的效果会不会更好？”
      
       古老艺术与新兴技术的对接是全球表演者面对的课题，曾在东京奥运会开幕式上亮相的日本歌舞伎领军人物市川海老藏就曾大胆创新，在经典作品《源氏物语》加入沉浸式体验，演员表演中需要佩戴传感器，舞台上实时生成与演员动作相吻合的影像。当被问及缘何进行这样的尝试，出身于传统歌舞伎世家的他表示：“‘市川海老藏的歌舞伎好像很有趣，我也想去看看’，我认为现在要让更多人有这样的想法很重要。”
      
       在“数字园林”里，春色依旧如许
      
       在舞台表演上使用全息投影技术，已有过不少范例。流行女歌手碧昂斯曾凭借成熟先进的3D Mapping投影和全息技术完成一曲惊艳的《Run the world》，2018年《邓丽君·传奇》全息演唱会将一代传奇歌手邓丽君“请”回到舞台中央，甚至完成了与当红歌星的“实时对唱”。而“頲·會”技术团队负责人告诉记者，他们手中的全息技术也已拥有“复活”戏曲大师的能力，“全息影像采用音画分离的采集方式，我们可以对老照片进行外形数据收集，再对专业演员进行动作采集，结合老录音旧录像，便能让大师重回公众视线”。
      
       平日里，张頲喜欢参观各类潮流展览，在观展的过程中，90后、00后竞相拍照打卡的景象触动了她。“昆曲拥有丰富的文化内涵，一个头饰、一个妆面都有自己的故事。”张頲表示。如今，她正在筹备一座“数字园林”，用符合当代年轻人审美的方式对昆曲进行集成式的导览，让更多人见证“春色如许”的好光景。
      
       目前已完成了3D建模的数据采集，以张頲为原型的动画版“杜丽娘”将在“客厅”借助全息影像和观众实时互动。而在“游园”部分将通过镜相装置与多媒体影像投射，共同打造一座梦幻华丽的后花园。“昆曲蕴含着强大的能量，乘上合适的媒介，相信可以辐射影响更多人。”张頲充满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