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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0-09 第26,281号

上海报业集团主管主办·文汇报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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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版:文化

央视热剧《激情的岁月》、纪录片《代号221》共同揭秘新中国核工业人的艰苦创业史

我拿什么奉献给你,我的祖国

       ■本报记者 张祯希
      
       半个多世纪前,罗布泊戈壁深处的东方巨响,让世界为之震惊。然而,很少有人知道,这群在艰苦的科研、生活环境中,为新中国创造坚强军事后盾的英雄们的面貌。近期,新中国首批核工业人的故事集中闪耀,为观众带来感动,亦丰满了荧屏的英雄叙事。
      
       国内首部以年轻科学家为主角的“两弹一星”题材电视剧《激情的岁月》正在央视一套播出,剧集开播当晚便收视率破1,登顶同时段收视率冠军。前不久,以中国第一个核武器研制基地——221厂为叙事基点,讲述中国原子弹、氢弹研发史的纪录片《代号221》刚刚结束首轮播放,同样收获不小的网络反响。
      
       干惊天动地事,做隐姓埋名人。是什么样的热血与信仰,让这批无名英雄,放弃相对完善的科研环境、优渥的生活乃至在学界扬名的机会,毅然投入前途未卜的绝密征程?在祖国繁荣富强的当下,回望这批新中国最早的核工业人于戈壁深处谱写的奉献之歌,更令人心潮澎湃。
      
       展现科研奇迹背后的赤子之心
      
       1955年,国际局势风云变幻,新中国的建设迫在眉睫,一批身处他乡的中国知识分子积极响应国家的号召,辗转踏上报国之路。《激情的岁月》便从这一关键历史时刻“起笔”,勾勒出这些爱国科研人员群像。正是这群一心报国的中国科研者,支撑起了新中国早期的核物理研究。他们在外国援建专家团撤离之际,开启了中国原子弹的自主研发之路,熬过三年自然灾害的艰苦岁月,最终在罗布泊核试验基地完成了中国第一颗原子弹的试爆。
      
       作品通过科研人员的毅然归国,完成了对其赤诚内心世界的首度挖掘。“梁园虽好,非久居之地”,在海外颇有建树的钟培林教授,用华罗庚的归国宣言,作为与海外同事的临别致辞。面对外国学者的质疑,他坚定回应:“科学没有国界,但科学家有自己的祖国。”面对亲人,钟培林道出归国科研人员更为深远的家国之思:如果我们没有祖国,我们连名字都不会有。祖国的强大,是无数的零前面的那个一,离开了这个基础,什么都是一纸空谈。
      
       由赤诚爱国情怀激发的创业激情,推动了这项科研奇迹的诞生。电视剧中,科学家们用纸笔、算盘伏案埋头苦算的场景,震撼了不少年轻观众——如此伟大的超级工程,竟建立在这般原始的基础操作之上。要知道,当年我国核工业科研设备很不完善,再加上前苏联专家的突然撤离,中国技术人员只能依靠算盘,对原始数据进行一遍遍手工核算。当时一条弹道的数据量,需要16人一组,两组32人“平行”计算推进。科研人员通过24小时“三班倒”,最终耗时一年,不仅计算出了原子弹引爆的所有参数,还发现了前苏联专家的数据漏洞。而这一年间,所使用的草稿纸,几乎能够装满十辆卡车。正是这份惊人的毅力与巨量的劳动,创造了中国算盘比拼国外大型电子计算机的科研奇迹。
      
       他们用青春与生命捍卫科研果实
      
       《激情的岁月》的主演李光洁用“舍生忘死”来形容这批科学家的精神。在琢磨角色的时候,他发现,那个时代的人,就连笑容都很不一样——透露出一种单纯。他说:“这份单纯体现在他们对自己目标的追求、坚持与执着,没有那么多想法,不会畏首畏尾,不会觉得顾此失彼、患得患失。”
      
       核工业人不光付出了大量的时间、精力,甚至还用青春与生命捍卫着对祖国意义非凡的科研成果。纪录片《代号221》中,高级工程师叶钧道老人回忆当年为原子弹插雷管的经历,过程惊心动魄,播出后引发了巨大网络关注。今年88岁的叶钧道老人,在50多年前与同事一起,完成了中国第一颗原子弹总装的最后环节——安装雷管。由于这项工作的危险性很高,叶钧道的工作又被大伙称为“闯鬼门关”:只要一点静电,就足以引爆雷管。雷管若是在手中爆炸,威力足以炸飞操作者的手指;原子弹安装的时候,如果雷管提前爆炸,会让几乎成型的原子弹提前爆炸,其威力能将整个221基地夷为平地。“对我来说,是有压力,但心里面是有数的,有把握的,因为我做了大量的实验。”说起当年的经历,老人的语言平实又极富力量。这份通过200多次危险实验积累起的“心里有数”,引发不少网友的集体致敬。
      
       险象环生的科研任务之外,核工业人面对的生活环境也十分艰苦。当时,研究所所在地海拔高,氧气稀薄,食物资源十分匮乏,就连水都很难煮开。核工业人的生活被总结为数字“2611”——吃到肚子里的粮食只有26斤,一天一角钱干菜,一钱油。对于女性来说,生活更是艰难。一位从事核研究的老人,回忆起当年的一个生活细节:“那个时候水太硬,也没有肥皂,也没有碱。刚来的时候,洗完头,黏糊住了梳不开,成了个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