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吴 姝
      
       在英国议会正式休会前最后一日的鏖战中，首相约翰逊在3回合的辩论中3次落败，这意味着他在下议院一周内举行的6次投票中满盘皆输。议会随后开始5周休会，直至10月14日。
      
       不过，这样的结果却导致了英镑兑美元汇率9日达到了近一个半月来的最高位。为何政府的失利却迎来了市场的反弹？答案是“无协议脱欧”的可能性大大降低。
      
       但约翰逊在议会遭挫后再次强调，不会延期“脱欧”。
      
       回顾9日发生在下议院的3场辩论结果：反对党敦促约翰逊政府必须遵守法律的动议获得通过、要求政府公开关联“无协议脱欧”的机密文件的动议获得通过；此外，下议院再次否决约翰逊政府提出的解散议会、10月15日提前选举的动议。加上约翰逊上周经历了失去议会控制权、反对党“脱欧”延期草案获得通过等重大挫折，现在的局面基本堵住了“无协议脱欧”可能发生的几种路径。
      
       首先，在10月31日“脱欧”大限以前举行大选的希望已基本破灭。9日晚，约翰逊再次向议会提出提前大选的动议，该动议因只有293票支持（未达到650名国会议员中2/3以上支持率）再次被否。如果约翰逊要实现10月底前提前大选，他必须采取自己发起对自己政府的不信任投票、或提交一份只需简单多数票通过的提前大选议案等极端做法。但议会在10日凌晨2点已正式休会，如此一来，这些程序上需要议会通过的极端做法在议会10月14日复会之前无法施行，约翰逊几乎自断了10月底前举行大选的后路。观察家分析，提前大选可能最早可能在11月举行。
      
       其次，约翰逊已无法逃避延期“脱欧”法案生效带来的约束。该法案在上周获得了上下议院的通过，9日正式交由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批准生效。在9日下议院辩论中，科尔宾提出了敦促约翰逊政府遵循法律的动议，保守党当场放弃了辩论机会，使得该动议未经表决即获得通过。外交大臣拉布在放弃辩论时表示“这个政府将永远尊重法治”，这意味着英国政府既“不会”也“无法”绕过延迟“脱欧”的法案、强制推行“无协议脱欧”。
      
       第三，“无协议脱欧”后果的透明化降低了其发生的可能。9日早上，约翰逊与爱尔兰总理瓦拉德卡会谈后表示：“和你一样，我仔细研究过‘无协议脱欧’带来的影响……尽管英国可以挺过‘无协议脱欧’，但这种结果无疑是治国战略上的失策。”当天晚些时候，下议院就以311票赞成、302票反对通过投票，要求政府公开有关“无协议脱欧”后果的机密文件。该文件名为“黄鹀行动”，涉及能源、食品、医疗等12个领域，是筹备“无协议脱欧”的应急方案。据知情人士上月18日向《星期日泰晤士报》泄露的信息，文件中包含恢复北爱尔兰硬边界、新鲜食品价格将上涨等问题。这一机密文件的公布会让反对“无协议脱欧”的呼声更为响亮。
      
       据路透社报道，高盛最新发布的数据已将“无协议脱欧”的可能性从25%下调到20%，将“不脱欧”的可能性从30%下调到25%，把“有协议脱欧”的可能性从45%上调至55%。
      
       一周来议会步步紧逼的态势，让约翰逊不得不调整其“脱欧”策略。此前他试图借“无协议脱欧”反制欧盟，借开除党籍来威胁可能“反水”的同党，借提前大选来抵制“脱欧”延期。事实证明，这些“勇敢者游戏”反而加剧了国内民众、反对派和保守党内部的质疑和反抗。现在，约翰逊若要实现按期“脱欧”，则势必从制定新协议本身和利用欧盟不同意英国延期“脱欧”这两方面上下功夫。但仅凭放手一搏的胆量和投机取巧的小聪明远远不够，理性务实的计划和开诚布公的态度必不可少。
      
       据《卫报》分析，尽管约翰逊不得不依照新法案向欧盟提交延期“脱欧”的书面申请，但他可以同时附上第二封信，希望欧盟领导人不要同意这一请求。同时，欧盟27个成员国中只要有一国否决延期申请，那么英国“脱欧”进程就将在10月31日完成。
      
       另据“政客”网站报道，法国外交部长勒德里昂8日告诉法国媒体：“请英国告诉我们它究竟想要什么，我们不会让延期申请每3个月来一次。”如何利用欧盟成员国反对“脱欧”变成“拖欧”的立场，并提出一个合理的新协议，也许是约翰逊真正的出路。